卯酉坊、捌 (第2/3页)

他忘了要回什麽话，做什麽惹人厌的嘴脸，只能呆呆望着桐聿光。

    「所以呢？」

    桐聿光接着讲：「我以为你叫卯酉，是因为你住籍是在风荻的卯酉坊。原来，你的名来自你的生辰。子午卯酉，你的手足叫江子午。」

    「别说了。」江卯酉明显不悦，低道：「丑态被你看尽，你存心把我揭得全见光。那你晓不晓得我……」

    桐聿光见他yu言又止，伸出手讨东西。「还我。别b我发火。」

    「我向今年的税务官说几句，你有心庇护的那些农民可就有戏可瞧了。来年的税，可轻可重哦。」江卯酉坏笑，看到桐聿光神sEY沉却不敢妄动，顿时笑容得意，心里却茫茫然。

    「你喜欢玉，改天我亲自挑一件送你。」

    「这就对，想要我还你东西，首先就要讨好我。」江卯酉点点头，说：「我们都看穿对方是什麽角sE，那些过场什麽的早就免了。桐聿光，我最近才发现，你喜欢男人啊。」

    桐聿光蹙眉瞪他，无形给予压力。

    可是被瞪的是江卯酉，他没那麽好吓唬，继续坏心调侃：「可是没什麽人晓得你们关系亲密到什麽程度，你是想保护那个人，希望公私分明，还是因为你心里没那麽Ai对方？」

    「江卯酉。」桐聿光的神sE又由Y转晴，称不上明朗愉快，但眼中藏着几分戏谑。

    「嗯？怎麽，你说呀？」

    「你想要的不是玉，是人，对麽？」

    「啊……」

    桐聿光慢慢欺近他，搂着他腰说话：「你才该说明白。你是想要玉，还是想要人，你要我怎麽讨好你？只要讨你欢心，你就肯应允我想的那些事了？」

    气氛随着桐聿光瞬息软化的态度而暧昧起来。江卯酉还紧握着玉坠，觉得自己被一GU温暖舒服的气息环抱，心神一荡。「都要啊，玉也要，人也要。」这回答绝对是江卯酉本sE，贪心。

    「哼，你这样JiNg明，就怕我讨好了你，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江卯酉反抱住他的腰，挑眉一笑，眼光流转，平日那张木木的懒态变成了JiNg明的鬼，说道：「凡事都得赌运气，兴许你会是大赢家。我是没什麽损失，反正我绝不是最输的那个，下赌局前总要先钻研点基本的千术，一次玩一样把戏，不到最後不露绝招，才能玩得久是不。」

    桐聿光俯视他，拈着他束在脑後的发丝，低沉笑问：「万一迫不得已让人揭了底牌，露了最後一手怎办？」

    「万一走到这地步，只能抱着再也不赌的决心。和尚说你九Si一生，可没说我，如果我肯帮你，我可以像玉一样替你挡灾，你还不快点来巴结、讨好。」

    江卯酉贪恋的碰着桐聿光的下颔，抿着笑，嘴角都要愉快得g上颊。桐聿光口气清冷的讲：「即使我肯抱你，你晓得我心里那个人也不是你。」

    「别扫兴。」江卯酉沉下脸恼道：「这个不必你讲我都知道。我只求一晌贪欢不成麽？yuNyU欢腾後我也不再缠你，你若说你对我动心，有了感情，那我才叫吃不消。你别以为我是对你动心，我就是想享受而已。」

    「但你做的事却是争风吃醋。」

    「那叫情趣。」江卯酉揪着他衣领互瞪，随即又笑得可Ai，一副嘴脸像偷腥的猫，仰着头想亲他脸颊。

    他感受得到桐聿光的怀抱变得有点僵，可是他还是想继续，转而歪着头思忖了下，像在找一个角度T1aN那张好看饱满的唇，他抿了抿自己嘴巴，慢慢眯着眼要吻上，倏地被推开来，往後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江卯酉错愕，一时神sE狼狈，再看桐聿光已没有半点想虚与委蛇的样子，心中涌出尴尬、羞耻、难堪挫败的各种情绪，它们全堵在心尖上，b得江卯酉脸红眼热，鼻子忽然一酸，满腹委屈。

    他知道自己言行恶劣，所以被桐聿光讨厌是很自然的事，反正打从心底喜欢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出来，而了解他之後还能维持心中喜欢的……大概没有吧。

    「玉就算了。」桐聿光冷漠的讲着：「卯酉，我不知道你想出卖自己几次，既然我能猜中你的心思，我想你或许是为了那个和你容貌相似的人才过这种生活，可你有没有想过，对方稀罕麽？」

    「……我……你懂什麽，在你看来我可悲，但我剩下的就只有……」

    「盲目付出也是Ai，却会Ai得遍T鳞伤，谁都不会幸福。」

    「所以你现在是在羞辱我？」江卯酉扯着嘴角，嘲讽道：「老看我笑话不够，教训我、假意关心我，其实你只是在羞辱我而已。你跟那个人没有不一样，你们都是自私自利，跟我一样自私。」

    「卯酉，你从头到尾都只想着自己好过，哪怕是付出都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已，不是麽？」

    江卯酉在枫林间咆哮：「你给我闭嘴！」

    冷风飒飒，刮起他们的衣衫和长发，几绺青丝被吹拂到江卯酉眼前，夹杂着沧桑的灰白，桐聿光也看得一清二楚，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白发。

    「拉倒吧。我不要了。随你跟窦雪莫Ai得你Si我活，看看你们那是真情至Ai，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哼哼。」江卯酉还是没把玉归还，冷笑着转头就走。

    桐聿光低头看着自己搂过的细瘦腰身，感到心里泛疼。初遇江卯酉还觉得这少年筋骨结实，虽然聪明得讨人厌，但也总是笑得JiNg神而有朝气。可是就在刚才，江卯酉藏不住那几根白发，藏不住骨子里的孩子气，也藏不出心中的旁徨与逞强。

    他知道江卯酉可以示弱，那样就能招人怜Ai疼惜，而且可以过得更轻松自在，却也明白江卯酉身处在无法示弱的环境。因为一旦甘心自处下风，甭说是外面那些艺坊的客人，光是匡艺坊就不会再有人认他是当家，对他而言霸着当家这位置或许只是虚荣Ai自尊，但细想一下江卯酉可能会有的心情跟立场……

    「恐怕那种肤浅的东西，却是他仅有的东西了。」真可怜。桐聿光握拢手指，眼神更加深沉而幽暗，喃喃：「但我不会再心软，改革是会有所牺牲，不能因为你就让百姓吃苦。」他底下有许多商行字号要运作，而那些产业的基础有农民、渔民，大家过怕了苦日子还是得继续，只求温饱。

    大晋的税制本来沿袭旧朝制度，可是时代变迁，加上贪官C弄政权，一些偏远地方的先遭殃，所以桐聿光才四处奔走，打通各个管道想上达天听。

    明着用行商的那套影响，暗地里买通官员，可是贪官的yUwaNg是填不满的深壑，所以他才想利用匡艺坊，先让窦雪莫来了解环境。既然江卯酉这条路走不通，也只能绕道而行。

    民不与官斗，但钱多到能压Si人的百姓，有的是筹码。

    ＊＊＊

    北边一座g0ng苑内，江卯酉跟着人来到花园中的观景亭，李璥沐正在抚琴，一旁五名茶僮，有的煮水，有的炙烤茶饼，交由另一名碾成茶末，一个则在留意调料罐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