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一步，后退两步1 (第1/3页)

    杰斯闭上眼，脑中依然会想起海克斯科技的能量光束第一次自飞门之顶凝聚、积攒，射线仿佛一道蔚蓝流星低低划过城市上空的情景。

    他站在巨大建筑的底端，面颊甚至还能感觉到这股能量束搅动空气时扩散开的层层波动。这座进步之城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繁盛与活力，周围的人们在欢呼，在鼓掌，彩纸屑仿佛漫天雪花一样飘下来，落在杰斯头顶、肩上。

    “杰斯。”

    回想起当时，杰斯依然感到不可思议。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杰斯！”

    听到呼唤，杰斯收回发散的思绪。

    “你的酒快撒了。”维克托坐在身旁，正侧头看着他，“在这种时候做白日梦？”

    白天他们参加了海克斯飞门的落成仪式，黑默丁格的学生们头一次真正现身于大众视野，就享受到了无数掌声与赞美。晚上，实验室的两个人聚在一家酒馆，为彼此献上祝福，庆祝今日的成就。

    杰斯看向自己削瘦的搭档，思绪万千。身体原因，维克托喝不了太多酒，杯中盛的其实是果味气泡水。他静静地坐着，姿势和站着时一样，脊背弓起，双肩由于常年的拄拐而变得高低不平，微微塌陷。

    就是这个男人，陪着自己将梦想变成了现实。杰斯难以形容这种感觉，抓紧杯子，抿了一口酒，忍不住开口：“Vik，若不是你，我大概永远不会有今天……”

    维克托挑起眉毛：“你又开始了。”

    “哈哈哈哈我的搭档——”杰斯从不吝啬于感激维克托当年对自己的信任，的确，没有他，就没有两人如今的成就；没有他，杰斯的名字大概只会和照片一起出现在第二日的报纸头条，变成执法官闲聊到自杀的尸体会有怎样的惨状时才会提起的话题。

    维克托觉察到他呼出的气息里酒味渐浓，双眼越来越亮，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没有发胶支撑的发丝松散下来，几缕垂在额前。杰斯若是长了尾巴，现在应该会高兴地摇来摇去。

    杰斯一边喝一边动情地说着，累积的酒精让他变得更加外放，声音也越来越大，差点把那些陈年糗事也一并抖落出来。

    “……我是不是也得谢谢那几个小偷炸了我的实验室？”话尾伴随着一个气味浓郁的酒嗝，杰斯忽然收小声音，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来。

    维克托笑了一下：“如果你想，那么是的。”

    不少学院里的研究员聚在这座酒吧庆祝着其他事。他们发现了角落里的两个人，热情地上去打招呼。杰斯会一把揽过维克托的肩膀，发烫的面颊贴向搭档微凉的肌肤上，两人以一种亲热的姿态挨在一起，这样人人都会知道，他们是密不可分的好搭档。

    杰斯举着酒杯，大声招呼着“为了海克斯科技”，在同僚们的哄劝声中仰头一饮而尽，甚至慷慨地为他们请酒一轮……

    在杰斯因摄入过量酒精而突然变得沉默后，维克托觉得自己应该把他带走了。

    维克托摸遍了杰斯浑身的衣兜，没有找到他的家钥匙，只好把人送回实验室，安置在一张折叠床上，先凑合一晚。正好，他今晚决定留在实验室整理数据。

    杰斯枕着自己叠起的外套，趴在折叠小床上，身上盖着条褪色的旧毛毯。躺下时，喝醉的男人一直在用听不清的声音嘟囔着什么，抓住维克托的手指贴在脸颊上蹭来蹭去，像是不舍得放手，又像是贪恋指尖的凉意。

    维克托把他的手塞进毛毯下面，坐回桌前，将灯光调到最小，开始今晚的工作。

    寂静的实验室中始终能听见杰斯翻身时折叠床发出的嘎吱声，等临近午夜零点维克托决定休息时，噪声才消失。

    实验室常备着几个折叠床以防研究员们要通宵作业，维克托将文件和稿纸整理好，才坐到新展开的另一张折叠床上，揉一揉自己无力的病腿。

    杰斯就睡在不远处，依然是趴卧的姿势，脑袋此刻已经转向了内侧，一条胳膊正软软耷拉下来拖在地板上。从背部节奏的起伏来看，他已经熟睡。

    维克托累得几乎要睁不开眼。他将自己的小笔记本夹在衣服里叠在一起枕于脑下，合衣躺好拉过毯子盖在身上，很快陷入了睡眠。

    梦中，身体似乎压上了什么东西，胸口沉重不堪，维克托难以呼吸，连手脚也被压得动弹不得。他无法发出声音，像个即将溺死的人，被重石缓缓压向深渊。

    好沉……

    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维克托终于意识到这仅是个梦，理智顿时占据上风，驱散了一切不安，他张开嘴，空气涌入肺部的刹那，整个人惊醒过来。

    原来无法呼吸的沉重感并非噩梦所致，而是现实。眼前的景象让维克托睁大双眼。

    本应熟睡的搭档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