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终止的晨钟（27） (第3/3页)

还是初次握上武器依照任务指示杀了第一个目标，又或是为了大局而和式甘愿成为魁巳的武器，从此生活在充满腥风血雨的战争之中，那些温热、黏腻、令人作呕的鲜血与屍T，从来不曾在他的生活中消失过。

    或许就像是一种惩罚，要自己牢牢记住葬送在自己手中的生命有多少似的残酷。在无数的午夜梦回之中，墨烯总是看见一座又一座以屍骸堆积起来的山阻挡在自己面前，而当自己想无视而跨越之时，又会听间那回荡在屍骸群中的鬼哭神号。

    令人厌烦，却也无能为力去阻止这个梦继续下去，最终只能放任梦境不断重复侵扰自己，而他得去找到与这让人烦闷梦境和平共处的方法。

    恶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也不配有牵挂，至少自己是这麽认为──因此，当墨烯听到名间婆婆竟然说出「要是自己消失，大家会伤心」这种话时，他才更加觉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则笑话。

    只是，即使是笑话，却又不可思议让心脏那处感到暖暖的。

    「但正因为这麽做，他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人。」

    掌心被轻轻地握住，墨烯转头看向带着柔和却又坚定表情的百结，一种很难明白的感觉也逐渐蔓延开来。

    「只是下一次，我不会让他又一个人乱来。」百结轻轻对着墨烯眨了眨眼，像极了偷偷恶作剧的孩子，「反正人也没事了，婆婆就别C心啦。」

    名间婆婆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说归说，他相信这对年轻夫妇要是下一次再遇到同样的状况时，也一定又会乱来，因此只是又象徵X念了几句便暂时放过他们。

    「每次都麻烦你们佷不好意思啊。」收下百结制作的专治筋骨酸痛药膏後，名间婆婆也从屋内拿出一个麻布袋和一个以竹篮作为花器，上面布置了紫蓝sE调为主的花草盆栽，「这是我自己种的一些蔬果和花，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每次都拿婆婆的东西怎麽好意思。」

    面对婆婆一贯的热情，百结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推辞，但名间婆婆只表示没什麽，便一把将那沉重的麻布袋和美丽的花篮塞入墨烯的手中。

    「要是不收啊，那这药我也不擦了。」

    「伤势可不能这样任X啊。」百结露出一脸无奈，最後仍是妥协，「谢谢婆婆，这个季节的白萝卜和麻竹笋非常美味，我很期待，只是没想到婆婆那麽厉害，连花菖蒲也能培育得这麽美」

    名间婆婆闻言一笑，而後伸手轻轻拍了拍百结的肩膀，然後有些感慨道。

    「初次见面时，我说过无论是你还是月名先生，你们就像是花菖蒲啊。所以今年开花时，就想着要送你们一盆。」名间婆婆停顿了一下，她的表情变得柔和、慎重，像是在叮咛自己孩子般认真地看着百结，「花菖蒲代表的不只是温柔的心，更重要的是信者之福。你和月名先生这段时间总是为了我们站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我们却什麽忙都帮不上……所以，这花就当作是老太婆一点微薄的心意吧，还请不要嫌弃。」

    和墨烯互望一眼，从彼此的眼中所读到的除了讶异外，还有一丝复杂的思绪。百结和墨烯默契十足地向名间婆婆表示谢意，同时也表示会好好珍惜这盆花。

    「我们还要到外围确认结界的状况，婆婆早点休息。」

    「你们要小心啊。」

    「我们会的。」

    和名间婆婆道别後，两人肩并肩步行在通往设在小镇外围的结界中心点时，百结也将那盆花给接过来。两人沉默步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直到天空响起一道惊雷，他们才又双双抬头往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乌云密布的天空望去。

    「花菖蒲，信者之福，花语亦指作为JiNg神支柱，鼓励自己能够为了自己的信仰去奋斗，最後能够得到幸福的含意。」百结的声音很轻，融合在一阵又一阵的雷声之中虽然显得微弱，却又不可思议地清晰，「这段时间以来，你找到自己奋斗的理念和信仰了吗？」

    「……」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百结接下来的话让墨烯几乎不敢置信，他讶异地看向对方，似乎想确认其中的真伪，「可惜那时候我无法回答你，因为对我来说，战斗不过是本能。我是一把武器，作为武器并不需要去思考这些太过复杂的东西，我只需要尽我的本分上场杀敌就好……本来，应该是要这样的。」

    「可是你说，我也有思考和选择的权利，不该被局限和控制。」说到这里，百结不禁轻声一笑，清澈透明的瞳眸带着温柔的点点光辉，让墨烯一时间竟无法移开目光，「和你一起作为狩魔猎人，到处旅行并且除掉魔物完成任务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这段时间以来作为人而度过的时间，多亏有你，我才能第一次找到生存的意义。」

    「百结……」

    「虽然一样，却又不一样。」百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感慨，即使他的表情变化并不大，墨烯还是从中读到了一丝戒备，「你果然，不是我所熟识了那个月名墨烯啊。」

    百结不自觉抱紧了怀中的花篮。那一瞬间，墨烯彷佛从他身上看到最初那个可以为了紫苑的安全，即使自己毫无筹码，也会与所有人兵刃相向的百结。

    「那麽，我熟悉的那位月名墨烯在哪里？而你又究竟从何而来，还请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