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浮生曲〉 (第1/1页)

    身旁的影象碎裂成一块一块，月晨星处在一片虚无中，茫然无措。

    於是，她做出人生中最意外的事——「我听到了！你们可以吃掉我的噩梦对不对？我有好多噩梦，可以全部给你们吃，但是你们要陪着我，直到我Si掉。」

    许是因为梦境，她的想法很清楚地表达了出来。

    「咦耶耶耶？怎麽会有人可以听到我们的对话！」

    「白痴，叫你吃快点！谁让你废话这麽多。」

    月晨星睁大双眼，努力在虚空中搜索着声音主人在哪。

    而她看到了。

    一望无际的黑暗，只有那是唯一的光芒。

    「抓到你了。」月晨星快步走过去，见到了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

    雪白的小仓鼠翻了半晌才翻过身，没好气地瞪了月晨星一眼：「我的毛都被弄乱了！」

    月晨星不语，彷佛还处於惊喜之中。nV孩双眸被光芒刺到流血，眼前逐渐一片模糊，却始终不肯眨眼，似乎要用尽毕生之力记住这无与lb的美丽。

    「她在流血耶……」食梦貘幽幽地说。

    小仓鼠皱了皱眉，「哼叽」了一声，背过身缩成一颗麻糬状，不说话。

    「我可以把我的梦都给你们吃。」月晨星呐呐地说。

    虚空分裂成两半，一半堆满着r酪蛋糕与各式各样甜美的点心，棉花糖是云，巧克力为河，大地由蛋糕组成，会下糖果雨的梦幻世界；另一头则是漆黑寂静、血流为河，Si寂到令人恐惧的噩梦世界。

    仓鼠和食梦貘吞了吞口水，互望一眼。

    食梦貘：这个生意咱们做了吧！我看这小孩是短命的相。

    小仓鼠：说好，先抢先赢。

    双方牛头不对马嘴地交流完，都各以为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因此——

    食梦貘：「好吧，那我们——」

    话未完，就被小仓鼠打断：「我叫小玥，可以陪你到Si，从今以後你就是我一个的粮食库了，跪下谢恩吧。」

    月晨星心脏又开始跳了，全身上下每个细胞好像都在倾诉着欢欣：「没问题！」

    「……」食梦貘还处在震惊中，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他被截胡了。

    “有噩梦会再找你来吃，掰掰，快走。”小玥向食梦貘使眼sE。

    食梦貘觉得若不是因为截胡他在前，或许小玥会直接说「快滚」。

    在被无视与胁迫利诱下，食梦貘拍拍肚子，麻溜地闪了。

    会抢食物的唯一存在闪了，小玥开心地扑上r酪蛋糕，迅速消灭食物且语调清晰、语速飞快地说：「我知道我很可Ai、很漂亮、人见人Ai，花见花开、风华绝代、世间罕见、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不过我是灵鼠！最尊贵、最聪明、最厉害、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冰雪聪明、伶俐无双……的灵鼠，不要把我跟仓鼠那种只会打滚卖萌的生物Ga0混喔！我可厉害着呢！」

    月晨星认真地听完这一长串将近半小时的自夸自雷，慎重地应下：「好。」

    话落，她放心地阖上双眼，不再被血腥的噩梦困住。

    恍恍惚惚中，似是有一道不近不远却使人安心的声音传来：「啊，怎麽办呢，眼睛坏掉怎麽帮我买好吃的食物……」

    意识彻底断片。

    月晨星的双眼瞎了。

    月夜非常愤怒，但更多的是心疼与愧疚。他把工作都带回家，花了更多时间在月晨星身上。

    nV孩没说发生什麽，月夜也没问小白怎麽不见了。这似乎成了禁忌，没人敢提起。

    不过，月晨星没说其实自己不算全瞎，她看得见小玥，也看得见一些奇怪的、像是烟雾又像是流光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小玥和哥哥的颜sE最清楚，新雪般的纯白与高山湖水似的碧绿。

    小玥说，这是灵眼，只能看见灵力的眼睛。

    唯有拥有灵眼的人才能看见灵族，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月晨星在梦中打破了这个定律，却也造成双目失明。

    “你要是瞎了就没人帮我买好吃的了，所以也只能给你开灵眼用啦。”小玥啃着r酪蛋糕说。

    「谢谢你，小玥。」月晨星m0了m0灵鼠的头。说来也奇怪，失明并没有让她感到痛苦，反而心底有一丝报复的痛快——报复自己的痛快。

    生活好似没有任何改变，月晨星却看见月夜在查「PTSD创伤後压力症候群」，也看见网页上出现过思觉失调症。

    所以她再也没直接和小玥对话。幸好小玥是灵族，能够用心音G0u通。

    不然哥哥就要更担心了。

    哥哥很辛苦，不可以再让他烦恼了。

    月晨星悄悄给累到在椅子上睡着的月夜盖了条毯子。

    她就剩哥哥和小玥了。

    凌晨清冷的街道上，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趁着月夜睡熟，偷偷出去给小玥买口粮的月晨星疑惑地接起电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小星星，你现在最喜欢谁呢？」少nV的嗓音如蜜糖般甜美。

    「我……谁都不喜欢。」月晨星听见自己乾涩的声音，颤抖着、艰难地回答。

    「咦？怎麽能谁都不喜欢！」少年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做作的愤怒。

    「我们知道了，你不敢承认现在最喜欢的是你哥哥，对不对？」双子的声音重叠，形成了如影随形的梦魇。

    「放心，我们是小星星最好的朋友，什麽都知道。」

    「小星星傻傻的，在想什麽我最清楚不过了！」穆歌轻快地说，彷佛做了什麽愉悦的事。

    「小星星，记得是你——」容妄接续着，语调转为恶劣：「害Si了你哥哥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