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预备第一次逃跑 (第1/1页)

    到了吃席的那天，魏大一早带着许函出了门，走了有几里的路，才到了李瘸子家。许函这才知道，这个村很大，人虽然不多，但家家户户有啥事的都去。等他们到的时候，席面已经开始了，魏大带着许函进了里屋，看着坐在炕上的娃娃娘，放下了礼物，也记录了份子钱。

    村里的人都对许函很好奇，不住地打量，魏大一边跟村里的人打招呼，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许函，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村里的娘们看见了都在偷偷地笑，侧头和边上的人嘀咕。

    这是许函第一次见到和自己一起被送来的其中一个姑娘，眼睛很大，坐在炕上，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李瘸子大声的招呼着来的人，她就看着进来的许函，一直看着。

    许函进屋后也看到了她，两人互相看着彼此，没有说话，但是眼中都带上了水意。两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在这样的情景下第一次清醒的相见。姑娘的年龄看着不大，许函觉得要比自己小几岁，可能是正在上学的姑娘吧，但是来到这里之后，竟然成了孩子的母亲，过几个月就要生下一个小生命。

    在屋里没一会儿，魏大就拉着许函出了屋，到外面坐席去了。许函靠着魏大，桌上其他人都是老爷们，在村子里，男人和女人是分开坐席的。桌上的男人们一直聊着李瘸子真有福气，找了个漂亮的娘们，还这么快有了娃娃。许函听了心里很难受，也许只有他才能感受到刚才坐在炕上的姑娘心中的绝望。

    自己是个男人，无法生孩子，困在这里只是被家里的男人欺辱，除了炕上的那点事，其他的倒是没受什么委屈。但是那个姑娘就不一样了，她会怀孕，会生孩子，而且可能不止生一个。她和这座大山开始有了羁绊，有了割舍不掉的血缘之亲。

    开席了，一盘盘的菜端上来，都是家常菜，有素有荤。许函没有主动夹过盘里的菜，都是魏大一筷子一筷子夹过来，先给许函夹一筷子，然后才自己去吃。所以整个席下来，许函只低着头吃菜。“哎呦，老魏你可真疼你媳妇儿嘞。”席上的人打趣俩人。

    “这是俺媳妇，俺不疼谁疼。”魏大瞥了一眼说话的人，夹起一筷子菜填进了嘴里。日头偏西，席也撤了，吃席的人陆陆续续的也都散了。魏大跟李瘸子招呼了一声也带着许函走了。

    两人走回了来时的路，下午的太阳照在后背上，暖暖的。两人走了一段，谁都没有开口。“中午吃饱了吗？要不回家我再给你下点面条喝。”魏大转头问向身边的人，许函净身高180，但在魏大面前，还是挨了大半个头，他抬眼答向魏大“吃饱了，中午吃了好多，现在还有点撑。”

    两人回家时天已经擦黑了，进了屋，魏大点起煤油灯。倒了两杯水，自己咕噔咕噔的灌下一杯，另一杯递给了许函。许函喝了半杯，之后又交给魏大，魏大顺手也把他剩下的灌了。

    今天走的路有点多，两人简单地洗了一下就上了炕，魏大强硬的把许函揽在胸前，手里也摸索着他的rutou。许函躲不过，只得随了他。不过今夜魏大没有要做的意思，只是抱着人，掐弄着乳尖。

    “媳妇儿，俺知道你今天难受了。那娘们和你一起来的，她再怎么不愿意也有娃娃了，李瘸子人不坏，那娘们跟着他也算有福。咱俩不管别人，咱就好好过日子，俺准备下个月把家里翻一下。到时候你选个好看的沙发，咱也买个。好不好？”魏大今天一直都知道许函不高兴，去吃席，见到李瘸子家的娘们，吃席的时候，回来的路上。他还是能感受到许函想走，但魏大是绝对不会放他离开的，他俩不能有娃娃，他心里没底，所以才说想翻盖屋子，好好过日子。

    许函忍着胸前的痛痒，耳边听着魏大再次强调不放自己走的意思。许函垂下眼角，低低的应了声“嗯。”但是想到要自己选沙发，那是不是有机会离开这里，见到外面的人。许函压下心底的猜测和憧憬，把头埋进了魏大的胸膛。

    地里的活忙的差不多了，该下的种子也都下好了，天也热了，就是浇水需要勤快点。院里的菜地也都出了苗子，一席一席的，长得快的黄瓜已经开始爬架子了。月季倒是长得慢，才刚刚出芽，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结花。

    魏大这几天很忙，他跑了好几家，找家里的男人帮忙翻盖屋子。村里没有正经的施工队，都是谁家盖房子，大家都去帮忙。拉来了水泥，瓦块，砖头，铺了一地。平时觉得空大的院子小了很多。

    许函看着忙碌的男人心里发紧，屋里整理好了，还差院墙，等院里的红砖垒上院头，就该去买屋里头的装置了。魏大说想买个大床，沙发许函来选，但是床要自己选。许函知道男人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也许还借了点。

    又过了半个月，院墙起来了，院里的砖头水泥打扫干净了，柿子也挂了青果子。黄瓜落了花，开始抽条。

    找了一个大早，天还没亮，魏大轻轻地拍了拍怀里人的脸“媳妇儿，起来了，咱今天去买东西。需要早走。清醒清醒，吃点饭。”许函迷迷糊糊的觉得魏大在叫自己，反应过来今天要出门，赶紧一咕噜爬起来，擦了把脸，喝了几口粥就说吃不下了。

    出门的时候，天上还挂着星子。两人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约莫20分钟，两人来到一辆大车旁。“刘哥，早到了啊。这是俺家里，今天和俺一起去买。”大车旁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魏大跟他打了个招呼。

    “哎，那咱走吧，早去早回。俺今天也是去捎个椅子。”刘哥说完爬上大车，魏大和许函也跟着上了车头。坐在后排。

    自从上了车，许函一直在往外看，隔着窗户，外面的天从擦黑到大明。手被魏大牢牢地抓着，他也不挣，任由男人握着。外面的从连片的山到成片的地，再走上宽宽的大路，人也多了起来。一路走来，许函默默地盘算着，自己真的离开的太远了，要是靠自己往外跑，不是被抓回去，就是在山里迷路喂狼。

    所以许函明白，也许这次跟着车出来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许函另一只手在魏大看不见的地方握紧拳头，这次一定要跑出去，不要再回到那个鬼地方。远离身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