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种植场和医疗部第一回优良的纪律 (第2/2页)

全身Sh透，也要拚命将胶布撑好，因为那一棵棵緑sE植物的价植远b他们的价值高。人弄Sh了，换了衣服，洗个热水澡便可以，顶多生病，吃一点药就好，没甚麽大不了。但那些植物一旦被淋Sh，根部坏Si，便没有用，生命告终，那珍贵的价值亦随之消失，要再裁种便要等明年，仍要看气候等因素，所以它们的重要X如同上等的贵宾，要以最好的服务来招待，失去了便永不回来。除了雨，还刮起风来，猛烈的北风本来不应这时候出现，偏偏也来凑热闹，把雨左吹一下，右吹一下，工人们刚撑好了胶布，忽然转了风向，雨水又打到緑sE植物上，於是急忙把胶布向着已经转向的雨遮挡，以为好了，风再一次转向，从後面把雨水猛吹过来，工人们立刻将胶布反过来迎接。这个早上，工人们就这样站着与风雨对抗，捉m0它们的路向，想尽办法保护这些弥足珍贵的緑sE植物，如同自己的孩子，不让它们受丝毫伤害。而那些守卫们，都乖乖地站於种植场旁边的建筑物前，檐篷下躲避狂风暴雨，动也不动。工人们虽然在风雨飘摇中度过，尽管混身Sh透，却难得地避开了守卫的监管和铁棍煎熬，所有与风雨对抗的策略都出自他们的自发X和想像，守卫们半点也没给意见或参予。经过一轮拼搏，雨终停下来，工人们丢下胶布，望着一棵棵緑sE植物，像看到牠们对着自己微笑，答谢他们的辛劳，把牠们拯救过来。当他们望见自己Sh透的全身，再望向身旁，前面，身後，四周的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Sh透，大家都难掩苦中作乐的心情笑起来。但这短暂的喜悦，被守卫看见，立刻便终止。喝骂声代替了笑声，他们再次回复平常的模样，低头弯腰地工作，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有在风雨飘摇的时候才可逃过纪律的管束，一过了，它便如冤魂不散般回来。

    种植场的後方是医疗部，有工人生病或受伤都会在这里医治。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医疗室而已，单是占地已经有两千平方米，建造成四层楼高，每层都有一个专科，包括病房及手术室。一楼是行政部，普通门诊科和急救病房，二楼是内科，三楼骨科，最顶楼是神秘又最多病人被送来的JiNg神科。医疗部由一个带黑粗框眼镜，有胡子的中年男子全权主管，部门的每一件事情，无论大小，都要这个人的批准，没有人敢违命。虽然称为医疗部，它并不隶属於种植场，对工人的健康和医疗安排均由它负责，种植场的守卫长不可以左右胡子中年男任何决定。例如有一次胡子中年男突然带同两个男护士走到宿舍，强行将一个工人从房间带走，说这个工人的身T被验出有严重重金属，要立刻做治疗，否则有生命危险。守卫长听到也愕然，因为那个工人一直都没有问题，身材健硕，平常在种植场都负责特别粗重的工作，也很配合守卫，没有犯规纪录，然而胡子中年男的一句：「这个人患了重金属症」，便把人带走了。守卫长既愕然又愤怒，但碍於权限，也对胡子中年男没奈何。医疗部更可以随时要求工人到那边作检验，只要关乎医疗，守卫长便不得阻止，要马上让工人到医疗部去。

    医疗部另一个重要功能是确保工人的JiNg神状态适宜参予种植工作，所以，每次有新工人到来，首先会被送到医疗部作详尽检查。这检查须要两天时间，工人会入住医疗部的病房一个晚上，其间有男护士看守，房间有监视镜头，工人的双脚仍然锁上铁链，只可以在房间内走动，不可以离开病房，房门也上锁。检验结果合格工人方可到种植场工作，否则会被转送到最顶层的长期病患留医病房，作禁闭式关禁和医治。说是医治，但进入这些病房的工人从没有治癒好出来，要嘛长期住下来，要嘛是Si在病房内。从到达种植场一刻，这些人都与世隔绝，只可生存在细小的病房内，到Si方可离开。

    JiNg神科总共有五十间长期病患房，有一半已经住满病人。其中有住了五年的病人，这五年间一天也没有踏出过病房半步。病房里面有开放式的厕所和淋浴间，所有基本生理需要都可以在里面解决，检查也由医生到病房内进行。病人全部以一个七位数编号作识别，没有名字，2169102便是这个住了五年的病人编号。这里人人都知道这个编号，它代表着一个纪録，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住这麽长时间没有Si，之前最长只维持了两年。在这样一个只有几平方米的细小空间天天生活，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书本看，没有收音机可以听，更不用说电视了，连纸笔都不被给予的情况下，一天要捱过二十四小时已经不易，一年是八千七百六十小时，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忍耐力，内心要有多强大才可以战胜如此无聊的时间？2169102在病房内足足住了四万三千八百小时，没有离开过一分钟，这种煎熬，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想像得到，但2169102是被断定为严重JiNg神病患者，不可以用普通人的角度去理解这个人的思想，亦可能正正因为是JiNg神有问题，时间於这个人已经没有重量，多与少也没意义，一般人觉得很长的时间，例如一日，在这个人的脑袋变成一分钟，一年变成一小时，於是几年的时间都只不过是几个小时而已。这个说法还没有验证或科学论据，但至少解释了这个人的内心是怎样避过了无聊的吞噬，反过来将时间流动速度改变，切合自己内心订定的需要，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这个人却做到了。

    所谓JiNg神病，其实就是普通人不认同的行为思想，但原来当一些人用这种方式生活，不阻碍其他人，集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极可能会塑造出一个人们从未认识过的世界，里面的概念，标准，规则，模式，形态，外貎，存在的格律，都跟这个现存的世界不相似，或不相容。世界原本只是一个虚词，没有真实界线，每个人心中的世界并不一样，只是为了生存的方便，才定下一些界限，标准和道理让所有人一起跟从，然後遇上有人不认同，尝试去开拓另一个领域，在旧有范围霸占着的人因为怕自己的利益会受损，便排斥这个新领域，和相信它的人，更用上一些手段，包括将这种新领域解释成为邪恶异端，叫人远离它，用尽方法去瓦解它，不让它有存在的可能，最终只为保留那个旧有范围，巩固它的地位，确保它完全不受动摇。2169102就是在这个范围内兴建了自己的世界，用新的时间理论去化解放诸自己身上的限制。JiNg神病与邪恶划上等号是最简单的方法将异见思想摧毁，因为人们都对JiNg神病这个辞汇抗拒，一听到便如魔咒缠身，要立刻远离。长期病患房间的设计将所有萌芽和发展中的异端思想全部扼杀囚禁，直至它们完全被粉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