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夹(五)?好好照顾自己(3) (第1/1页)

    「小海，我载你离开吧。」范秋繁杵在她身後，低声道。

    他踌躇几秒，蹲下身轻抚着她的肩头。

    徐若海点了点头，在他的协助下上了车，依然cH0UcH0U噎噎着。

    范秋繁什麽也没说，将卫生纸递给她後发动了车子。

    她一直凝视着窗外不停掠过的街景，渐渐地停止了哭泣。

    「还好吗？」见她平静了些，范秋繁关心着。

    「嗯，好多了。」即便语里尚有浓厚的鼻音，但她确实b刚刚冷静，更有余力注意其他事情。

    例如：此刻她余光瞥见范秋繁yu言又止的神情，她立刻就猜到他在想些什麽。

    她正想说点什麽，包里的手机恰好响起，见到来电人，她赶紧x1了x1鼻子，纵使於事无补。

    「亚琳姐，怎麽啦？」

    「若海？」h亚琳声音中带点困惑，「喔，我是要跟你说，刚刚师傅告诉我，你家的问题已经处理好罗，我有请他们这两天帮忙稍微清扫一下，最快後天就可以搬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亚琳姐。」

    「这种事不用谢啦！但是……若海，你的声音是怎麽回事啊？鼻音怎麽那麽重，是感冒了吗？还是……你在哭？」

    徐若海尽力在语里挤出笑意，「没事啦！今天这天气教室还开冷气，可能有点冷到了。」

    「没事就好，如果是感冒要记得去看医生喔。」

    「嗯，我知道，不用担心我。」

    「好啦，那我就先继续忙了，掰掰。」

    电话挂断後，车内又恢复一片沉默。

    她看向范秋繁，还是那副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秋繁，我不希望你这样想。」她启口，替范秋繁划破开不了口的束缚。

    ?你一定觉得今天我和我妈会有争执，是因为你主动说要带我回家，但你应该也知道我跟她之间就是这副模样，不是僵y就是吵架，所以根源问题是出在我和她身上，不是你的问题。?她垂眸，语带歉疚，「我也想维护这个家，因为知道你有多渴望让这个家完整，但是……对不起，我没做到。」

    她不禁想起范秋繁也有个与她相似的童年、想起自己曾经多想让他能够开心，想着、想着，眼眶里又蒙上一层雾气。

    「小海，我根本没有资格让你觉得内疚，」范秋繁g起轻蔑的笑容，「说到底，根本是我太自私了，因为害怕和你再也没有关系，明知会让你痛苦还装聋作哑。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徐若海扬眸，透过泪眼看见范秋繁自责的模样，她蹙紧眉，心脏被掐住的错觉再度袭来。

    「秋繁，我好像从没告诉过你，一直以来我都好害怕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总觉得和你已经很少交集了，好不容易碰一面，应该要让你开心的。」她cH0U了cH0U鼻，「所以我告诉自己，无论你提出什麽要求，我都要答应才行，就算没能力让你开心，也不应该成为让你难过的人。」

    闻言，范秋繁望向她，几秒後，他浅浅地笑了：「谢谢你，你其实有做到的，你一直带给我温暖，也总是让我开心。」

    她质疑地看了他一眼，「说谎是安慰不了人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说谎。」接着他垂下唇角，纠结了一番，「我也一直没告诉你吧？为什麽会……对你执着。」

    范秋繁说得内敛，但徐若海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这也是她想知道的，究竟范秋繁为何会喜欢她？

    她低应了声，耐心等候他娓娓道来。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笑得很开心，总是围着春煦转，你看起来很……幸福。」他回忆着，唇上的弧度渐变至苦涩，「和我相反，那时候的我是一个空壳，没有能敞开心扉的人、没有感兴趣的事情，我常常感觉寒冷，可是并不是生理上的冷，就是觉得这副躯壳太过空荡而冰冷。」

    徐若海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每次见到你，你总是笑得很开心，我经常暗自观察你，我清楚记得你清脆的笑声和颊边的梨涡，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点温暖，於是在不知不觉中，我的视线总是离不开你。」

    徐若海听着故事，目光也没有离开过他，可他始终直视前方。

    「但我其实有点忌妒你，因为你看起来很幸福，所以我偏颇认为一定是有个很bAng的童年，才造就你如此开朗的X格。」他轻轻摆头，笑容里多了几分讥讽，像是在嘲笑自己。

    随後，他眸sE黯淡，「直到後来偶然从范叔那里知道你的事情……我说不清楚那时的感受，或许是同病相怜，又带了几分心疼，还有一点……钦佩。」

    他回握住她的手，力道重了几分，可眼神仍旧放在前方，「後来看着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你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而已，竟然经历过这麽多事情，这样的你还能够笑得那麽灿烂，为什麽我却让自己活成这副德X？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能继续颓废下去。」

    「我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努力着，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经常想放弃，这样走走停停几年後……范叔和你mama再婚，我还以为终於有更多机会能和你亲近，却得知你决定继续和春煦生活，所以我又以为，自己和你只会是有名无实的家人。」

    「後来你却经常主动来找我，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被看见了，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不用那麽努力，也配得到关怀与Ai。」

    他终於望向她，问：?这样你还觉得我在说谎吗？」

    她摇头。

    起初她只是想陪着他而已，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带给他这麽多感受。

    「其实我原本以为自己对你只是家人的感情而已，直到发现你对春煦的情意，而我竟为此忌妒时，才明白这一切是怎麽回事。」见她张口，他赶紧继续说下去：「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也知道无论是法律上或情感方面，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我不敢说自己能够立刻放下这份心意，但我总有一天必须这麽做的。」

    「这样回想起来，我对你的执念也是满莫名的，」他垂下目光，凝视着两人相握的手，「我想保护你，虽然知道你身边有春煦，也知道我什麽都无法替你做到，但还是……很自私地想留在你身边。」

    「秋繁，对不起，让你难受了这麽久。」她拭去颊边的泪珠，「可是真的很谢谢你愿意成为我人生中，第一个名符其实的家人，我会永远Ai你，真的！」

    范秋繁笑了，越过座位中间的障碍，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我第一次不藉着酒JiNg就这麽坦然地说出心里话，有种释放的感觉，而且因为对象是你，一切又更美好了。」他轻抚着她的背，有些哽咽。

    「我不想再看到你痛苦，所以之後我不会再找你回家了，这样我们可能又更少时间能见面，但有什麽事情还是可以找我。」

    「嗯，那、那你要按时吃饭，不要太常熬夜，还有、有时间多出去走走，你的人生不要只有工作……」她哭泣之余不忘唠叨几句。

    范秋繁忍俊不禁，「小海，我会过得好好的，我希望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好不容易走完最艰难的部分，不要再让自己难过了，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