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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2/2页)
而如此欢悦,白凝隐在暗处,身影与黑暗融为一T,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被她紧握在手中的药瓶,无声地被撒在草丛中----那是本应被下在傅煊酒内的毒药。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 浓烟弥漫天际,火光照耀半边彤云。 白凝立於院中,望着被火光照亮的夜空,一时间心头空落落的,难分悲喜。 手中长剑兀自往下滴着鲜血,她却恍若未觉,身後有脚步声飞快追来,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彻底松了一口气。 松懈过後,他很快意识到事情的紧迫X,上前拉过她就要逃,「我来的路上,官兵已至途中,你赶快跑!? 「跑?我不跑。?白凝摇头,挥开他的手。 「你不跑,难道真的留下,与仇人同归於尽?? 仇人二字触动她的心房,白凝皱眉,问他:「什麽仇人?? 「你还要瞒我??晚衣蹙眉,目光看向他手中长剑,转道:「这麽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闻言,白凝下意识地看向手中被蒙上血sE的剑刃。 此剑名为清泠,是从前那人赠与她,除了花以外,唯一的东西了。 白凝一愣,旋即警觉地看他:「你知道什麽?? 「世沉淖而难论兮,俗岒峨而嵾嵯。清泠泠而歼灭兮,溷湛湛而日多。?晚衣缓缓念道,目光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看见那些被深埋已久的记忆,「当年我以此劝慰你,但又何尝不是在说与我听?那麽多年过去了,阿凝,你跳的舞已经名冠天下,可我……却不再是你唯一的观众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句话如此熟悉,熟悉到时时刻刻无不反覆Y咏,成为这些年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白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前顿时蒙上一层水雾,红唇动了动,好一会儿,才终於喊出了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晚衣不答,只是沉默地望着她,眸中似含着千万思绪,却又无法言说。 不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混着人声传来,依稀是闻讯赶来的官兵。 晚衣面sE一变,伸手拉过白凝的手转身yu走,不防角落里,一道人影踉跄地扑上前来,手里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长剑,抬手没入了她的x口。 「阿凝!」身旁是晚衣惊慌的叫声,可她却无力去看。 身T无力地倒下时,她看见了持刀踉跄追来的人----是傅煊。他一身喜服,那般喜气的颜sE,却遮不住他面上显露的nongnong悲sE。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醒来的有些不大时候啊…… 白凝幽幽地想,眼前却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恍惚看见了傅煊倒在自己身旁,微弱而带着哽咽的嗓音,道了声:「对不起……」 可是,他,又对不起谁了呢? 白凝嘲讽地想,眼前缓缓归於黑暗,四周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天边,薄薄的日光渐渐渲染开来,驱散了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而同时,关於这纷扰而纠结的尘世,也慢慢地被渲为虚无。 一切,又似乎重归原点。 汲汲营营半生,依旧什麽也没得到。 作为白凝,她出身高贵,骄傲任X,勇於挑战世俗目光,心b天高,却又一朝跌落,碾作尘泥,最终陷入仇恨的牢笼,苦苦挣扎,难以脱逃。 她一生都在追寻世间最为珍贵之物,试图找到何为恒久不灭的答案,可到头来,何谓永恒? 谁又能告诉她?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似有一线朦胧的光,透了进来。 她踉跄而起,连连後退,张了张口,终是道:「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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