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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在益阳一战就已经伤重,却执意再上战场,陈老将军爱惜下属,知他一去定是凶险万分,但朱厚却说:“咏哥儿比我年纪小,死在我前头。运气好捡条命回来,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运气不好,下去陪着他也不孤单。” 陈涯一时无言,最终还是放他去了。朱厚一枪枪刺破敌人的胸膛时,心中只有快意和悲愤,丝毫感受不到身上的伤痛,他想着无论如何也疼不过韩咏那一刻了。 洪庆七年冬。朝廷表彰会州一战的各方兵士。符文叔因为作战不力受了些口诛笔伐,但总归是赢的,最终也不过罚了几月俸禄。朱厚和韩咏死后追封。 韩将军家的红灯笼挂了又摘下来,换上了白幔。韩夫人病得厉害,自韩咏下葬那日后就一病不起了。 成屿住在将军府,亲眼见着这一幕幕的生离死别,安慰的话显得太轻,只能借着授课讲些不那么沉闷的东西,好散散韩启和韩泽心中的郁气,也是聊胜于无。 韩夫人的病拖着到了五月份有所好转,眼见着院里的桃花开了,春日的暖风似乎吹散了一点将军府的沉闷。韩泽和韩启也因为这事提前两年正式进了镇远军。 “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韩将军的性子就是这样,我就是再不舍也拦不住。”成屿过来看望韩夫人的时候她说道。 成屿没有立场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宽慰道,“进了镇远军,韩将军会着人好好看顾他们的。夫人宽心些。” 韩夫人惨淡一笑,没再说什么。韩咏死后,陈涯老将军自觉对不起韩将军,无颜上门。可韩岳转眼就把韩泽和韩启送进了镇远军,其中对陈将军的宽慰之心不言而喻。 韩将军明事理,知道战场上的事说不准,即便心里再痛,为了山河百姓也不得不如此。 成屿教的几个小子先后入了军,经此一事仿佛长大了不少,思索着恐怕教不了他们太久了,便加大了课业力度,变着法儿把知识塞到他们脑子里去。 成屿的腿针灸几个月后有了明显的感觉,有人撑着的时候能小站一会儿了。郑大夫说日后多加练习和按摩,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韩泽主动揽下了按摩的义务。成屿一开始觉得不妥,但郑大夫看了一次他的按摩手法,就说劲道不够。成屿无法,只好同意韩泽上手。 晚间,韩泽搬了小马扎坐在成屿身前,撸起对方的裤腿,将药油放在手心搓热便摁了上去,接触肌肤的那一刻,成屿有瞬间的紧绷。 韩泽没有抬头,仿佛一心沉浸在按摩里,当他把成屿的脚拉到自己大腿上放着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这种姿态有些不妥。 韩泽捏着他的脚腕骨,小麦色的手掌和瓷白的脚腕形成极大的反差,暗黄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有些暧昧。韩泽瞥见,心中狠狠一跳,没来由的感到羞耻,他一时惶恐,但很快收敛心神。收拾完一切后,匆匆忙忙的和先生道了晚安就回房间睡觉。 成屿看他局促的身影有些恼自个手劲太小,老麻烦人家,韩泽年纪比自己小小不了多少,倒是要伺候人了。想着待他生辰的时候好好备份礼感激人家。 韩泽是五月半生的,恰好是夏至日。成屿想着他名字里带水,莫不是出生那天下了雨?买来的东西看着没心意,想着还是自己做一个好了。韩泽已入军营,那么买张皮子做个小点的褡裢好了,可以挂在腰上,装取东西总要用到。 如此想定,第二天成屿就请人上街买了牛皮。他不会针线活,自己一边请教院里扫洒的大妈,一边自己摸索,拆拆剪剪总算是有个样子了,成屿自己很满意。 韩泽十五岁生辰因为刚办了大哥丧事,将军夫人只包了红包,说了几句吉祥话,韩泽懂事,甚至都没想过要过生日。 回了卧房,正巧见到成屿坐在桌前,还放了一个黄黑的东西。成屿唤他,走近了才看到是个牛皮做的褡裢。“生辰快乐,是个小物件,想着往后你随军兴许用得到。还有红包。” 韩泽接过,在手上翻看了几下,褡裢口子用了抽绳,针脚密实,外观不大但却很能装,主要是这个尺寸和材质的褡裢市面上不大多,韩泽疑惑的问道,“是先生自己做的?” “是,怎么了,手工粗糙,看出来了?” “不,不是,很好看,只是市面上大多布做的比较多,我才猜测。”韩泽有点开心,冲成屿笑道,“谢谢先生。” 成屿伸过一只手,正准备如之前一般拍拍他的头,却突然意识到这孩子好像长高了,日日呆在一处,也不曾察觉。“你这年纪倒是长得快,以后莫不是要冲到天上去。”成屿顽笑了一句,收回手。 韩泽不太好意思的垂了垂头。他倒是想能再快些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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