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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敢对她多说什么,但偏也就是这样一位公主,被秦子墨撞见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偷偷在先后灵柩前垂泪。外人都言昭阳殿下是张扬跋扈无法无天的,但秦子墨却知道她爱憎分明,认真且长情。

    “喜欢她”这个秘密,秦子墨从未对任何人开过口,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她的,但事实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便已经动了心,所以即便只是替身也好,他也想要在她身边,即便惹她生气也好,被她折腾也罢,秦子墨从未后悔与殿下共结连理。

    身边的昭阳动了动,她的脑袋沿着臂弯往下滑,在快要磕到床沿的时候,秦子墨伸手替她垫在了额上,昭阳睁开了眼睛。

    最开始她睡眼惺忪,望着秦子墨迷茫的眨了两下眼睛,待到他同她笑的时候,那张脸又变成了他熟悉的,怒气冲冲的模样:“你是蠢的吗?中了两箭居然无知无觉!还昏迷了这么久!”昭阳见他苏醒,第一句话便是骂他。

    门口彩环听见里面的声音开心的跑进屋,却在看见公主殿下的怒容时小心翼翼拉住她的衣袖:“殿下,驸马才刚醒……”她是真的很怕殿下一怒又给人吼晕过去。

    “本宫说过需要你护着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烧了足足五日,你若真的死了本宫岂不成了未亡人。”骂到这里昭阳喘了口气。

    彩环适时递上润喉的水,笑着同秦子墨说:“驸马醒了就好,公主殿下您一直守在他身边吃不下也睡不好,现下终于不用担心了。驸马,这几日都是殿下亲自照顾你的。”

    听了这话秦子墨张大了眼睛:“殿下……”

    “彩环!咳咳……”听彩环说到这里,昭阳被水呛到了。

    “殿下,奴婢去给驸马问药。”大半夜哪里还有什么药,彩环自知不小心漏了嘴,她见缝插针的溜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秦子墨头昭阳两人。

    …………

    屋子里留下清醒的两人,因着方才彩环的一番话,两人间的气氛无比尴尬。

    “秦子墨你别多想,你伤那么重本宫怕给旁人看了丢人。”昭阳喘匀了气红着眼角否认。

    秦子墨点了点头:“子墨不会多想的。”他轻声应道。他能想什么呢,难道觉得公主殿下会喜欢他吗?三年以来他都不曾与她亲近,如今又怎会因为眼下丢脸的情形让她生出同情?“殿下平安便好,物资……”他同往常一样选择岔开话题。

    “我们在景城郡,物资和粮食发放的事齐永安已经安排下去了。”昭阳打断了秦子墨的话,她生硬的回答,不知为何语气中带了些恼火。

    “殿下?”秦子墨迷茫的望着她,他本就因为重伤而面色苍白,再配上那副呆然的表情,将昭阳刚刚冒头的火气浇灭一半。

    “总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已经妥善处理,差事办的不错,此番回京父皇应当也会给你赏赐。”昭阳絮絮叨叨,可说的全都是公事:“总之你只要把伤养好便行了,剩下的事沧州的官员会和齐永安一齐商议的。”

    好像从头到尾他都没起到什么作用……秦子墨神色黯然,他苦笑一下点点头,开口时声音虚弱:“我知道了……”他张了张口似是还有话要说,但却不知还能说些旁的什么,他太过木讷也没有风趣,好像与她之间只能讨论公事,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惹得她不开心。殿下不开心,他便更加不敢向她靠近。

    “醒了……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疼、哪里不舒服。”昭阳吞吞吐吐的问了句。

    秦子墨听了她的话,苍白的两颊泛出些血色:“我没事的,殿下换个地方休息吧,屋里寒,趴着睡对脖子也不好。”

    “本宫不需要你担心。”昭阳觉察到他脸颊上那抹红潮,心口噗通两下。被他一说她的脖子是感到几分酸痛,但她倔着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殿下?”秦子墨见她不走一时有些无措,憋了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我又给殿下添麻烦了。”

    “哪有什么麻烦,你是为救本宫才伤成这样,这次本宫就不同你计较了。”说着昭阳一撇嘴,她伸手揉了揉秦子墨的发顶:“你给本宫快些好起来,本宫便不同你计较了。”

    “是……”秦子墨感到她的手柔软又温暖,他心下一颤本能的应了她的话。

    …………

    为着替秦子墨养伤,两人随着齐将军的驻军在沧州停了些时日,这里不比京城繁华,因着雪灾和兵难,哪怕是年关,街巷也是一片苍凉的景象。农家红纸糊的炮竹被雪泥浸透堆在墙角,道旁几棵树上稀稀拉拉挂着红灯,白日里空气干冷冻得人瑟瑟发抖,到了夜晚狂风呼啸吓得街角孩童啼哭不止。虽说州府已经供应上了当地最好的饭食,但如今这里本就死灾区,哪里有什么真正能让殿下看得上眼的吃食,但好在这些琐碎的事,殿下只会同秦子墨一个人抱怨。

    “完全没有rou,菜里的油都带着一股奇怪的腥味,还有就连最最普通的面点,也都是硬到硌牙的那种!本宫以为在路上没有条件也就罢了,这里可是一州州府,居然敢拿这些招待本宫。”昭阳扳着手指一条条数着,好像眼下这些情况都是秦子墨的错似的。

    “殿下,他们是真的没有法子。”秦子墨如今能起身了,他靠在床上耐心同她解释,两人今年怕是要在这处北地这偏僻的州府过年了,他倒是惯是没什么要求的,只是怕她不习惯。

    “秦大人,殿下这是担心这些吃食不利于你养伤呢。”彩环在旁小声嘟囔。

    这话让秦子墨端着药的手微微一抖,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昭阳便因为这话瞬间炸了毛:“彩环你再胡说,小心本宫回去让方嬷嬷教训你。”

    彩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她转头向秦子墨求助:“驸马,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

    “咳咳……”秦子墨咳嗽两声,耳根泛着可疑的绯色:“昭阳,沧州本就贫苦,一切吃穿用度怎比得上京城,殿下莫要因此责怪他们。”

    “本宫知道。”昭阳鼓了鼓脸颊,她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只是每天吃的只有这些,眼前这人要怎么养伤嘛。

    “殿下,齐将军过来了。”门外有人通传,打断了屋子里三人的闲聊。

    “何事?”昭阳坐直了身子问道,看上去是不知道他来是做什么的。

    齐永安在屋外沉默了片刻:“殿下沧州城的祭祀仪式在城外荒山中举行,今年雪灾山路塌了许多,如今道路不便您就不要跟着去了。”

    “祭祀?”秦子墨是奉差而来,若是没有受伤他是没想过在沧州停留这么久的,因而他对当地新年的风俗并未做了解,也不知道昭阳对此感兴趣。

    “就是同死在战场上的兵士们烧些香烛元宝,总会有那么些无人收殓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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