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相爱的证据。（2）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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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依芸不确定她是怎麽睡着的，只是被周遭的声音吵的皱起眉头，挣扎好一会才迷迷蒙蒙睁开眼，不晓得自己到哪了。捷运行驶的声响大的让她无法忽视，她只能靠着右侧的玻璃疲惫地想闭目眼神，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郑依芸警觉地睁开双眼，这一秒才有一丝恐慌感，别说白澄泯了……这车上一个人也没有。郑依芸连忙站了起身，来回看了好几次，总感觉这场景在哪里见过，接着看见下节车厢内站的人，她才有些明白。

    那人如此不合理的站在那，自己不也如此不合理的站在这，任凭列车摇晃也没有一点不稳，反而轻松地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鞋往他身边走去。

    杜泽晨过世的那天、她去泳池的那天，也梦过这个场景，上回在海里的梦也梦过他，每一个梦境她都会因为他的存在回到十七岁。身上的套装永远会恢复成那套制服裙，只有这一次，她还是那个三十五岁的自己。

    「你还是十八岁的样子，我却已经老了。」郑依芸站在他面前满是微笑的自嘲着，尽管她脚上踩着高跟鞋他还是b自己高许多，丝毫没有一点小孩子该有的模样，连脸上淡淡的笑容都让她怀疑老的其实是他。

    「在我眼里，你还是一样好看。」杜泽晨一句话，若是听在十七岁的她耳里恐怕又是一阵怦然心动，但听在三十五岁的她耳里也不过就是温柔的称赞。

    郑依芸还记得上回在这车厢里见面时，她哭着吻上他的模样、不让他推自己下车的崩溃难受、醒来後的惆怅失去，怎麽能想到这一次她已经能毫无起伏的对上他的笑，彼此像个老朋友般的谈话呢？

    时间果然能带走很多东西，伤心疼痛会因为时间淡去，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如今想来也仅存微微的遗憾。

    「不过这次不能吻你了。」杜泽晨温柔一笑真诚地说，「小白会找我算帐的。」

    郑依芸看着杜泽晨渐渐失了笑容，重逢相见的喜悦彷佛随着他话里提起的那人消失了，她低头重复着这五年里说过几次的话，「他不会，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这麽多年你还是一样没变。」杜泽晨这话让郑依芸不自觉有几分紧张，记得她也对父母说过相同的话，埋怨着他们的自私。她以为他下一句会开口指责她，想不到杜泽晨只是一脸无奈地说，「还是一样倔强又口是心非。」

    郑依芸忍不住想开口反驳，又止住了话，明明眼前的人没有急着开口打断她，脑海里浮现的回忆却让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她如果没有倔强，怎麽会每回受伤总装作若无其事？她如果没有口是心非又怎麽会一句道歉，在杜泽晨Si前都没能开口？

    她能对所有人说谎，就是不能对眼前受过一切的他睁眼说瞎话。她以为他会对她有不满，但他只是一如往常地叙述着事实，不带任何情绪。真有情绪也不过是对她的不舍罢了，Ga0不懂她怎麽总把自己弄成这样。

    郑依芸也没Ga0懂，为什麽每一次的结局总是这样？

    「你是气他不说喜欢你吗？」杜泽晨的话问住了她，他没等她思考缓缓地说，「他不说喜欢你的原因，你不是b谁都清楚吗？」

    「我……」郑依芸想开口却一点想法也没有。

    「你啊，怎麽跟小白都一个样呢？」杜泽晨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哪怕窗上nV人大了男孩十多岁，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因为他的话红了眼眶，他凝视着她温柔戳破她的心事，「明明都Ai着对方，却因为受过一次伤就不敢去Ai了。」

    「以为不说Ai就能不Ai、不受伤，结果两个人还是遍T麟伤。」杜泽晨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感叹地说，「你们两个真像傻瓜。」

    「依芸，我不能再守护你了。」杜泽晨唤着她的名字，扯开微笑，「所以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不要再痛了。」

    郑依芸没Ga0懂他话语间的意思，只能抓着他的袖子旁徨的看着他，他笑着低头就要吻上她的唇道别，郑依芸在即将碰上的那秒急忙躲开，却只听见他在耳边一道，「这不就是你们相Ai的证据吗？」

    郑依芸对上他的双眸，任他轻吻上她的额头将她抱入怀中，她知道这吻是他最後的珍惜与告别，直到入了他怀中郑依芸再也忍不住，紧紧抱着他痛哭出声，抓着他的肩无法自己。

    也许她的灵魂还是那个十七岁总受伤的nV孩，每当遇上他就会回到生日那天，只有在这个怀抱里能找到属於她的避风港。

    但这次就是最後一次了吧？不会再有人这麽明白她、心疼她了。

    「你们会幸福的。」他说。

    郑依芸挣扎地想抓住他，一个用力却只是睁开双眼，白sE的天花板告诉她，她依旧没能留住他的事实。郑依芸坐起身抱住双膝，因为酒後还有几分头痛，梦境里的真实让她没能回神。

    身上的外衣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已被褪下，换上舒服的睡衣，房里的暖气还开着让她一觉睡到自然醒。

    郑依芸好一会才回神，环视房间找起那人的踪影，却看见床旁的柜子上放了罐醒酒Ye和一张字条，只见上头简单交代几句，「醒来记得喝醒酒Ye，我帮你弄了早餐在厨房。」

    郑依芸的视线往下移，看见他没能亲口再问的一句，「你真的不和我去旅游吗？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

    指尖划过他的字迹上，她……真的从来没发现那字句下藏有的用心吗？怎麽可能呢？与其说是没发觉，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是当成看不见吧。他们都几岁了，早已不是那个说了我Ai你就能HappyEnding的年纪。

    如果跨出了那一步，他们都会毁灭吧？被彼此心上的罪恶沉重彻底击垮，所以哪怕白澄泯开口求婚也绝口不提Ai，却做尽了所有Ai她的事情。郑依芸闭上眼将额贴上冰凉的纸张有几分了然，这就是杜泽晨想提醒她的吧？

    她总是执着去看自己想看的东西，才会总是骗了别人又骗了自己。

    她害怕他说不Ai就情愿不听、她不确定他说Ai後她会笑b较多还是哭b较多，没有勇气往前就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哪怕哭红眼也不让他发觉她的心，折磨自己也折磨着他。

    到这一秒才甘愿承认，她对他从来就不是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