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大哥 小玉 (第2/2页)

坏了侯府名声的外室子，顾煜则是连一丝目光也不会给予。不过，这倒是他对无干人等的一贯态度，一个连庶子也算不上的人物，与他这个嫡长子有什么关系呢？

    但，这也是过去了，顾琳在黑夜中轻轻伸出手，然后又收拢五指握成拳。毕竟他与顾煜相处了八年，八年的时间，实在可以改变太多太多了。就像之前说的，顾琳实在是会擅长讨人喜欢，不仅是顾煜，在侯府呆的这八年，这整府的人从上到下，对他是或喜爱或尊敬，就连侯夫人赵氏，对他其实也挺好，只是一直对他娘心存膈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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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琳和顾煜第一次见面是在顾西洲处理事务的书房里。那时他刚被忙完的顾西洲给想起来，从府里深处那个院子里提出来，只同顾西洲相处了几天，府里其他人还未见多少。

    他五岁那年来到候府时，除了顾西洲外满候府只见了一个侯夫人赵氏，还没来得及得见其他人呢，第二天，地方就传来叛乱的消息顾西洲就直接走了，把他扔在后院。甚至连顾西洲前去平乱的消息，他也是过了好几天才听一些下人的聊天知道的。

    当然，他一个大活人，确实不可能平白就被忘在后院，只是没有顾西洲，赵氏实在无法一人处理他，也不知道该给顾琳什么身份，毕竟那时刚见到他的顾西洲并不很在意他这个便宜儿子，离开前一天透露的意思，倒也不像要让他认祖归宗。于是索性，赵氏一念之下，决定让他先在后院呆着，等顾西洲回来再做决定。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叛乱一弄，就弄到了两年后。

    所以，顾琳之前是没有机会见到顾煜的。直到那天顾煜来到书房向顾西洲汇报事情，他才终于与自己这位嫡长兄见面。

    那时正好也是夏天，顾琳着一身缟素薄衫，看着顾煜一板一眼地在顾西洲面前汇报，瞥也不瞥旁边的自己一眼。此时的顾琳虽然已经学会看人眼色，但还没练就后来的心态，面对自己几日以来见到第一个府里除顾西洲以外的主人，尤其当这个人还是自己爹正妻生下的嫡长子时，心里未免忐忑不安。

    待顾煜汇报完了之后，顾西洲随口就道：“正好，你现在见到了，就提前认识一下，这是你四弟——顾琳。”他拉来一旁的顾琳，又道：“这是你大哥，顾煜。”

    顾琳眼皮一跳，就见自己被拉到了顾煜的面前。此时的他瘦瘦小小，在身材修长的顾煜面前显得更加幼弱。

    只见顾煜立身站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地望着他，可顾琳知道他根本就不在看自己。他平静地叫了一声：“四弟。”

    明明是夏天，顾琳却总觉得他从顾煜身上闻到了霜雪的味道。

    顾琳立时紧张地叫道：“大哥。”他紧盯着顾煜袍子上绣着青竹花纹。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顾西洲笑道：“怎么盯你大哥盯这么紧？嗯？”

    顾琳脸瞬间就红了，结巴道：“因为，因为，因为大哥长的很好看。”说出口的瞬间，他立刻后悔了。

    顾西洲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回答，挑了挑眉。顾煜仍然，泰然自若，回道：“谢谢，四弟也是芝兰玉树，玉质金相。”顾琳接着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跟顾煜的话一对比，自己更像是个没文化，没见识人的了，夸人也不会夸。

    顾西洲随即就对顾煜道：“行了，认识认识了，你先下去吧。”顾煜行礼后直接离去，顾琳看着他衣服上的青竹纹路，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摇晃，就好像风吹过竹林一般。

    “真觉得他好看？”顾西洲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他昂起头，冲着顾西洲一笑，说：“大哥长的很像父亲。”

    夏风携着热流吹进屋内，吹着门边的纱帐摇曳翩飞，顾琳面前的书页哗啦哗啦地翻。

    其实，他没告诉顾西洲的是，他一直盯着顾煜，并不是因为他长的好，而是因为他一直在想怎么学他。顾煜是侯府嫡长子，浑身气度，立身站姿都不同寻常，带着天然的傲气和贵气，这在顾琳人生所见的人中少有，顾西洲与自己年龄相差甚远，而顾煜却与自己只相差六岁，这让顾琳见到他的第一刻，就忍不住想要学他，学他那通身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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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外面蝉声阵阵，随着夜色传入耳朵。

    这又是一个夏天，这是顾琳的第十五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