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抉择_第八章:只是见不得你和别人两情相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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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只是见不得你和别人两情相悦 (第1/1页)

    林风阑不肯见我,他以商量国事为由,已经和几个大臣在屋里待了好几个时辰。太阳的颜色像被烧红的烙铁,半沉,宫殿外面开始点灯。

    夜幕拉开,我仍旧在等。

    “夜幕”这个词在我脑中出现时,我觉得周围都虚幻起来,世间万事万物都如同被置放在戏台上,迎接一次又一次的夜幕降临,日夜流转,一个人的故事开始、发展、高潮、渐衰,最后落幕……

    当宫殿大门打开,人三三两两地出来,在夜色包裹中的行走,如果能被记录下来,说不定是个很美的电影画面。

    电影?

    那是什么东西,闪电的光影吗?我似乎生造了一个词,但这个词,当我使用时,分明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想起,这五层世界之间,连通但又隔绝,我们最多知道上层世界的历史,而对于更广阔的世界,全然不知道那是什么面貌。既然我前世曾是上层世界的人,这说明,在无数个生死交界时,人有机会穿行于各个世界,获得来生。

    我与世界同岁,并有机会,和我爱的人不断重逢。

    周游就是我,一直是我。

    他找到了我。

    我快速地转动轮椅,想奔向那个已经打开的大门。屋内,他背手而立,似乎也在等待谁的到来。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林风阑,上辈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动声色,反问我:“怎么,见到他,你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见到谁?”我往回望,在思考刚才走出去的几个大臣中,究竟有谁比较特殊,是林风阑口中的“他”。

    不对,不是他们,难道是陈以?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今天出去的事情了,很抱歉,这件事没跟你提。你刚才的话是不是表明,上辈子我们三个人是认识的?为什么我不记得,你却记得?”

    他说:“记得,是我的特权。”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有些欣喜,“如果我也记得你,你这辈子应该不会这么辛苦吧?还要使什么手段让我钟情于你,我们上辈子应该本来就是恋人。”

    “辛苦?”他看向我的表情有些不可捉摸。

    我察觉到了他语气和神情的探究,嘴角慢慢垂了下去,我问:“上辈子,我们是什么关系?”

    好像,与我所设想的关系天差地别。

    “绝不是你所猜想的,与爱沾边的关系,”他说,“是你死我亡的关系。”

    “说谎。”我伸出手,不顾他的阻拦,执意想去抱住他,用急促的心跳去反驳他的谎言。争执之下,轮椅翻倒,我往他身上倾去,在推搡中,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异样。

    我陈述道:“你硬了。”

    “你的情况又好得到哪儿去?”他握住我的手臂,用力捏紧,盯着我的眼睛。

    双眼相对,心跳和薄汗让我晕眩又眼热,我低头去亲他,他却侧过了脸,让我落了空。

    他都忍成这样了,到底为什么?

    “上辈子,我叫古里。这名字耳熟吗?”他眼帘半垂,逐渐恢复了平静,把住我的肩,将我掀到一旁,“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上辈子,在我大婚当天,你杀死了我。”

    我听到古里这个名字一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阻止道:“好,别说了。”

    “还有,我其实极度在乎伦理。”

    我把住已经倒伏的轮椅椅背,苦笑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腿是无力的,很快,我又再次栽倒,冷静地在地上坐着。

    坐了一会儿,我心中异动,手按在他散下的头发上,去亲他的额头和眼睛,然后凝视着他的嘴唇,说:“你该庆幸,我的腿废了。”

    “下流!”他的指控十分愤怒,但只持续了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俯身,抱起了我。

    我睡上了他休息的床榻,他却离开了这里。

    我与他告别时所挂上的笑容快速消褪,转身侧躺,握拳往枕边捶去。

    古里,那个强制让所有臣民背铭记古里钮松西封,称颂他是伟大的神的国王,冷血而狂妄,犯下众多罪行,死后仍被通缉,受到严厉惩处。我曾以为,或者说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的前世。可是不是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某种错误,让我替他承担了这一切。

    他应该也对此十分错愕,我永远忘不了他初见我时,轻声所问的:“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他亏欠我,他想方设法把我从牢狱中救出去,原因就在于此。

    所以,他不爱我这件事,是真的,他没有说谎。所谓的身体反应,根本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变化,谁和他发生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都有可能诱发这样的事情。

    周游……我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想不起来任何的记载。也许是因为微不足道,也许是因为我所做的事并不符合胜利者对历史的预期,我被抹除了痕迹。陈以这个名字,我倒是有点儿印象,他好像是起义军的一个小头领,反抗暴政,受了很多的苦,最终被国王的手下分尸。

    他们俩是敌对关系,而现在,极有可能再次针锋相对。

    陈以不是他的对手。

    清晨,我刚一醒来,就听到了侍卫长被打入大牢的消息。

    “你会怎么处置陈以?”被某种莫名的情绪怂恿,陈以的安危突然间变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虽然侍卫阻拦,我仍然推开了他所在的某处偏殿的大门。

    我没想到,他正在里面换衣服,刚刚绑上护心镜,铠甲被宫女提起,正要帮他穿戴。对啊,他快出征了。我昨天急冲冲地回去找他,就是担心他的安危,怕他有去无回。我很清楚,我断了腿,是累赘,也是易被人挟持的危险存在,如果提出跟他一起去前线,就算他答应了,也是在害他。

    我其实,希望他不要去。

    现在这种情绪,发生了变化。他恶名昭着,却也战绩斐然,这样的场面,他不是第一次面对了。这个国家是极暗之地,寸草不生,国土面积狭小,当然衬不上他的野心,他想开战,理所应当。要心疼这种人吗?他用不着我的心疼,在他看来,这说不定是侮辱。

    他整理袖口,低头回答我刚进门时的问题:“如果你不见他,他就不会死。他再见你一面,我就挖他双眼,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斩他双手,敢动摇你的心,我就刺他心肺。”

    “你还真是视生命为草芥。”

    “人命本来就不过草芥而已,谁都是一样的。我上战场,说不定也不能活着回来。”

    “不会的,你有哪场仗没有凯旋?”

    他穿上盔甲,遣人都下去,轻声说:“和你的战役,我就败了。你不担忧我,反而担忧他,你猜我会让他活多久。”

    “别说得好像你把我看得多重要似的,少讲些这种含义不明的暧昧话了,我比你更加……”讲到血气上涌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冷静片刻,把声音放轻,沉着脸继续讲,“说这些没意思,我知道你也不想听。你少说那些话,省得我犯蠢,头脑不清醒,还以为我们两情相悦。”

    “只是见不得你和别人两情相悦罢了。”

    “哥哥,这就是你在乎亲人的方式吗?”我哭笑不得,“太不正常了。”

    “我们彼此彼此。”

    “你要是战死沙场,我这辈子一定要长命百岁,和你永远错开生死时刻,再也不相见。”

    他抬眸,看着发狠话的我,弯起嘴角,说:“好,祝你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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