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花鸟莫深愁【代号鸢】_后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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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事 (第1/2页)

    张合因为春梦的假令战死,傅融背锅

    噩梦,连篇的噩梦。我惊醒之时,像刚从冷水里打捞起来的雏鸟,浑身湿淋淋的全是冷汗。傅融守在我床边,面色疲倦,看向我的眼睛像刚哭过似的,满眼的红血丝。

    安息香在我床头的香炉里烧着,盘旋的紫烟氤氲在整个室内。我的头混沌不堪,叫傅融把它灭了去。

    “你伤的太重了,我从来没见过,张仲景他......他那么担忧的神色。”

    傅融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看着他这样,鼻子也酸酸的。本来想握着他的手,可是肩膀疼得动不了,只能冲着他开玩笑:“你这样担忧的神色,我每次睁眼都能看见。”

    他突然低下头,嘴里喃喃着什么,不肯大声说。

    “怎么了?”

    无论我怎么问,他都没有答话。

    我嗓子哑声不能言语,傅融陪在我身边,目光流转在我浑身的伤口上。嘴巴颤抖着,一张一合很久。

    那是一句我反应很久才读懂的三个字,他说的声音轻而又轻,像是飘荡在风里的一丝杨花,徒手捉不住。

    “......对不起。”

    里八华这次的刺客简直像杀疯了眼一般,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不惜任何代价的那种。手法比以往狠厉的多,难说,不是换了一种刺杀策略。

    一念至此,我不禁好笑,刺杀还分什么温和派还是激进派。

    傅融看着我,面上有我不懂的神色,半晌才说:“我去给你把药热热,这么贵的药,不喝就浪费了。”他抱着药壶逃也似的出去了,嘴里喃喃地不停,仿佛这碗贵药是他的救命稻草。

    其实我该明白他神色的异端,只是我不愿意懂。

    江东六郡已成定势,北方曹cao、袁氏和广陵早争得不可开交。袁氏兄弟阋墙虽然势不如前,可眼下尚与广陵联手。曹cao和里八华都明白袁基和我多活一天,这个联盟注定坚不可摧。

    我还没派人去打听,袁氏那边就已经送出消息——袁长公子遇刺受伤。

    满打满算已经斗了五年,逐鹿中原已有了眉目,余下的敌对势力也不是当年的小打小闹,早就势同水火了。

    天上重重地响了一声雷,方才晴朗的天转眼就乌云密布。偶尔闪电刺破黑暗之时,那道光只刺得人眼疼。

    下这样的雷雨容易招鬼,毕竟鬼不走干路。

    我耳听着门外有军报,那人却被傅融拦下。我喊了一声,却被惊雷盖过。两个人没有听见我的声音,继续说着。我只能下地,慢慢踱到门边。腿上的伤生疼,我几乎站不稳。

    扶着门框,在几声响雷之下,我隐约听见几句。

    “张合将军......中箭......负伤作战......身亡......”

    浑身的血都逆流起来,我控制不住力气,猛得甩开房门。两个人见到我都是一愣,傅融尤惊。因为雷声,他没察觉到身后我的脚步。

    “你再说一遍,张合怎么了?”

    那人如实汇报给我。张合奉命率兵,两军交战中腿上中箭,后因不顾腿伤坚持作战,重伤而死。

    我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我质问那人:“谁派的他去打?谁让他去送死的?!”

    那人面露惊惶之色,目光不断在傅融身上拉扯,嘴里却说不出话来。

    “把......把他的副将找来!”

    我扶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雨已经下下来了,瓢泼的雨,吵的我耳朵嗡嗡作响。

    那个人走了,我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窗外的几盆芍药:“快,把那几盆花搬进来,别让雨淋坏了。那是,张合养的......”

    喉头突然哽住了说不出话,我努力地倒嗓子,吐进痰盂的却是一口血。

    傅融抱着我躺回榻上,我根本躺不住也坐不住,我的心乱得像窗外的雨点子。我一定要知道什么,要做什么,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是谁派他出去的?是谁让他去打?打就是去送死。”

    我反反复复地盘算思量,什么都想过了,想到神思恍惚的地步,甚至有一刻以为自己还是深陷在噩梦里这样荒谬的想法。

    傅融一直守在我床边,外面有别部的人一直找他,他都推去,专心守着我。我知道他还有好多事处理,只能勉强劝他:“你去吧,我没事的。”他定定地看着我,透过刺亮的闪电,摇了摇头。我牵起嘴角,要他安心:“没事,让阿蝉来陪我,你去忙吧。”

    大约两个时辰,张合的副将到了。这两个时辰里我的心像被无数只蚂蚁撕咬着,叫嚣着痛苦。那两个时辰仿佛过了一生那么的漫长。我想着张合,那么软糯的,跟着我粘着我,亦步亦趋的孩子,满脑子都是他每一句木愣愣的语调,茫然可爱的神色。两个时辰又像一瞬那么短,转瞬即逝。

    傅融最后陪我的,也只剩这短短两个时辰。

    副将指着傅融,言辞恳切地说,是傅副官的指示。

    傅融吃惊地从榻边站起来,大步走过去,眯起眼睛恶狠狠地打量他:“你胡说!”

    窗外的雷声一阵响,我的话重复了两遍才被听见。

    “把营里所有人叫过来!”

    本以为还有两个时辰,谁知军队死伤惨重,只剩下十余人,跟着副将一起回来的。

    我不顾伤势冲进雨里质问他们。每个人都口口声声指认傅融。称张合亲口所述。

    张合这两个字已经挑动我全身的神经。

    新账旧账压在眼里,我已经没心思分析傅融装出一脸震惊的动机。

    把人遣散,前堂只剩我们两个人。

    傅融刚刚忙着给我撑伞淋得一身雨,想开口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

    对着他,这个我日夜相见的情人,我当下反而平静了很多。

    “你觉得,这是里八华的手笔么?”

    “假传军令,离间你我二人,确实......有嫌疑。”

    “傅融啊傅融,里八华这三个字,念不顺吧。”

    我气极反笑:“还是,不敢在我面前念顺!”

    一道闪电把傅融错愕的神情照的清清楚楚。

    “里八华再有本事,虎符都在我这里,怎么才能调动张合去这么一个明显的死局去送死?!”

    我冷笑,浑身的血都凉透了:“除非张合不得不死。”

    从暗处闪出一个黑影,站在我身前。我们之间,赫然多出一个人。

    阿蝉探头对我说了几句,又将一封信递到我手里。

    她带人仔细盘问了军中所剩的将士,每个人都明确说出是张合亲口说傅副官指示,情况无误。而绣衣楼计档也明确记录了傅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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