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爱你 (第1/3页)

    今年春节的雪下得格外大，时间又长，室外总是被漫天飘零的大雪所笼罩着，纷纷扬扬，世界一片银白。

    待雪过天晴，积雪融化后，已经是将近半个月后的事了。

    这半个月楚哲一直带着医生往医院跑，做检查，验血，预约手术时间，准备住院的东西……那边的工作也有些忙了起来，不过楚哲已经打算辞职了，毕竟医生一个人可没办法住院照顾自己。

    他一直很渴望让医生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有他们两人的合照，半个月了，他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念着医生恢复视力的那天他一定要带他去拍照，虽然国内不允许同性伴侣结婚，但拍结婚照是不违法的吧？

    手术那天，还没进医院，楚哲就开始紧张，比某个将要手术的病人紧张了十倍，医生感知到了他紧绷无比的身体，平静笑道：“别担心，楚哲，手术会很顺利的。”

    楚哲脸黑了一瞬，安慰他干什么的，好像他怎么脆弱似的。

    楚哲反手包住医生的手，很认真地和他说道：“医生，你很快就可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

    “刚手术完不能立刻见光。”医生纠正道。

    “……我知道。”楚哲的脸又黑了一度，“真是，这么较真，过几天，过几天就能看到我，可以了吧？”

    医生笑了笑：“可以啊。”

    楚哲把他带到等候区后，就自己离开去补缴手术费用，医生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人群之中等待，周围声音嘈杂，可以听到病人和家人正在讨论病情，有人焦急地询问护士台是否有他遗失的医保卡，老人压抑着嗓子咳嗽，咳声沙哑，一个妇人询问保安验血处怎么走……

    所有的声音钻进了医生失明后越发灵敏的耳朵中，这里的环境让他感到陌生而熟悉，神思不禁有些恍惚。

    这是他曾经工作的地方，但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医院了，除了大雨那天被楚哲送进医院抢救外，上一次……还是六年前，他送猫去医院，离开医院后，他就被大雨淋湿，发了高烧，稀里糊涂地昏倒在地，醒过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猫的寿命并不算长，他也不知道那只猫是否还活着，虽然他叮嘱过楚哲去医院看看猫，但后来楚哲也没有和他说过猫的情况。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许已经不在了吧……

    之后问问楚哲吧。

    医生靠在椅背上想着，忽然，他听到一阵明显与所有人不同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不是楚哲，却冲他而来，而他的记忆中也没有这种脚步声。

    大概有三到四个人，成年男性，身强体壮，穿过了有些拥挤的人群，大步向他走来。

    医生面无表情，状似无意，起身走向了保安的方向。

    “明风，站住。”一个男人沉声叫道。

    医生没有作片刻停顿，他听着周遭嘈杂的声响，望着一成不变的黑暗，慢慢推开人群，拖着有些畸形的腿走向了保安。

    他大概能猜出来身后的人是谁，何况此人是如此肯定地叫他的名字。

    真是……

    来的时间太巧了。

    楚哲刚刚离开，缴费处不近，他还要好一会儿才会回来……

    这么想着，医生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他微微皱眉，叹了口气。

    回头面向来人的方向，平静地问道：“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王睿手里拿着警官证和逮捕令，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在看到面前女人明显空洞的双眼时愣了一下。

    “河谷省河清市市公安局第一大队队长王睿。明风，这是河谷省检察院的逮捕决定书，因你涉嫌故意杀人罪，现依法对你执行逮捕。”王睿沉声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手铐戴在医生手上时，他并没有反抗。

    楼上，楚哲有些焦急，他将缴费证明塞进背包里，皱眉看着面前一脸焦急的王奕，问道：“她在哪所医院？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过去就行了，王哥，明风还在二楼外科四诊区的等候区，你先帮我送他回家。”

    他按下手机关机键，将屏保上的女人给王奕看了一眼，急匆匆道：“长这样，记住了吗？”

    王奕看着楚哲屏保上闭目安睡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但满心担忧柳凤依病情的楚哲并没有看到这丝慌乱，王奕应了一声，道：“少爷，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把他安全送回家。”

    楚哲应了声，回身大步离开，脚步中有一丝慌乱。

    ……

    四小时后，坐在明高市第一医院急救室外等待的楚哲总算看到了急救灯灭，门开，满脸汗水的医生走了出来，楚哲心中一震，连忙上前询问：“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面前左脸整个肿起的男人，简单道：“情况不太乐观，突发的心梗，现在还在抢救，我们会尽力的。”

    楚哲听罢，心中霎时间冰冷一片，他看着医生身后的icu，握紧了医生的手，颤声道：“请您一定要救下我母亲，拜托了。”

    医生点点头，道：“我们会的。”

    目送医生离开，楚哲倒退两步，无力地坐了下去，睁着眼睛，神情惶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半个月前笑着和他说话的母亲，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