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眉目如画_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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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动也没用。”张楚岚把裤腿从他手中拽出来,退后半步,有点冷漠地瞥着他。

    “怎么了?”徐四一哂,“你不图这个?你拉人入伙不是为了这个?来来来你倒是说说。”

    张楚岚又哑巴,徐四烦得一个打挺蹦起来,将烟头狠狠在餐盘中碾灭,嘴里忿忿念:“晾着我,你就晾着我,我跟你说个话怎么就这么难呢?你看看人家王道长——”

    “可是四哥,”张楚岚这时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可你要通过我控制老王,那是没门儿。”

    徐四跟着一静,一顿之后又用了质询的语气粗声粗气地道:“哈??”

    “老王和宝儿姐是不同的,”张楚岚却cao着不为所动的平缓的声音,“他不用我为他拿主意、做他的‘大脑’,只要是他做的决定,我不会干涉,所以像你说的那种情况,嗯……是有可能发生的,只要他自己看了、想了,认为值得,我也不会干涉。可是四哥,”他又唤了一声,“你还不够了解老王这个人,可是他的认为值得,是因为……”轻轻一笑,“总是我们这些俗人难以捉摸的原因吧!总之不会是为了宝儿姐……我也不会允许、绝不允许是因为我。”

    “你还不知道我气你是为什么?”他瞧着徐四,“你以为在他面前伤我,摆了我这一摊子烂账给他看,就能让他让了步,你很得意吧?你为难我就是在为难他……宝儿姐你舍不得,我你拿我没办法,可是王也居然会让步!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拿我去逼迫他……哼,试探?下次要试你就直接来问我,我会说的。”他肩膀微微一垮,兀地流出沮丧,“好吧好吧,是你赢了。”

    “你……”徐四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吭,只是听着,沉吟一息,又迟疑了一息,对着张楚岚欲言又止。他想这破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这口气像谁?这么平铺直叙又开章明义,分明说着含义尖锐的话却是实话实说似的有一句说一句,反而不是吵架挑事的语气。

    要不是字里行间的情绪仍是属于张楚岚……徐四重新审视他,审视他们俩,觉得认知又被刷新了一点。

    也不会只有坏事发生。

    终归要算是托了那人的福,长期来他们间互相不满暗自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松动了透出些缓和。

    徐四得以自然地直吐胸臆,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能指望张楚岚给他解惑地这样说,他道:“哦?那这我听着……好像你要做的和我要做的,究其本质没有什么不同嘛。”他食指抖了抖烟灰,笑得无恶意。张楚岚深深看了他眼摇头:“不一样。”

    “怎么个说?”徐四又咳了一下,调了个轻松惬意的坐姿,轻浮浪荡却收起来。

    “我们是知己知彼,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我不否认利用,不过实现的方式是合作,而你——我说过了,是逼迫。同样是送命,也分有价值和没价值,你是在装听不懂吗?”张楚岚十分认真也不失尖刻地说,徐四眼中的玩味他看明白了,不是不懂,这个滑头而精明内敛的老江湖还是在“摸”他。只是怪异地,他并没有不适的感觉,不是习惯当日常的麻痹,而是真正打心底的明了理解原宥接纳——这一整个衔接贯通完满圆融的过程。

    他望了望窗外,也许在他心里,确实有什么不知不觉悄悄改变了。

    “还有个现成的原因,只我不能说得太直白……”他思忖着,看着已经升上中天的月亮,又转回来看着徐四。

    徐四也看着他。

    这是可以的吗?张楚岚也不知晓,此刻他不过是跟随着直觉,跟随着冬夜的冷月撒下的,那热度欠缺却因此波澜不惊,只在一片静谧中就照得他心头雪亮的……那叫做什么呢?被给予的信心?

    他是被爱的吗?

    “你姑且认真听一听,”换了老王会怎么做?异地而处,若是王也瞧出了什么隐患想保护他?这次张楚岚是确切地摸到了这个念头,然后就什么也不再去想,安定地说下去,“你最好是别打主意,别再拿我的事去烦他刺激他,不对我换个说法,是务必不要。因为那个人其实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健全。”

    “健全!?”从徐四的眼中透露出意思,这什么鬼词儿?他震了个惊。

    张楚岚很淡定很安静:“就是字面的意思。老王他非常逞强。”也不是逞强,就是不顾念自己,都怀疑他长没长这份心。但说得更复杂徐四就难听懂了。张楚岚再一次望了窗外:“我真得走啦。”

    当他向外移动,徐四在背后淡淡地出声:“代我跟他道声抱歉吧。”回头一看,那人头顶拢着的全是一团浓的烟雾,乌云罩顶蔽开视线,只见得到一星橘色的烟头亮了又暗。

    这就是老王处理事情的方式?在张楚岚看来其实失之纤细,他自个儿办事讲究是个润物无声不动声色,也许成长的经历,就教他比旁人更不能迷信语言的力量。

    没去判断好还是不好,他只是觉得有趣,有些喜欢上了从王也的视角看这个世界。他想老王是个怎样的人呢?这一路回味得最多的还是他待自己。他的确全程处之淡定,因着王也会基于他的利益展开行动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虽然王也感情内敛,说过的最情绪外露的话也不过就是一句“我想你快乐”,张楚岚总是知道了他待一个人上心的方式就是依靠行动,要遮风挡雨,每每要挡在他面前。

    在饭店门口寻找了一会儿,张楚岚忽地放轻脚步,缓缓接近转角。在视野的盲区有人在说话,慵懒的声音:

    “……看我这样理解行不行?你变的两副样子分别对应了我目前的两个症结,最后固定住的样子呢就是更重的,我理解也是前一个的导火索。

    “你是怎么判断的?不会就因为我当时反应更大吧,那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你还会不会变别的?

    “唉好吧我换个问法,我就想知道你这读心具体是怎么运作的。要不这样,我说一个我掌握的你的秘密或是你好奇的事,换你回答一个问题,一换一,总算公平。

    “问你话呢,你就没什么要说吗?

    “……”

    他说得很断续,句子与句子间有留白,却没有另一个人的回答插入进来。然后音量弱了下去,簌簌风声,伴奏着男性软绵绵的、嘟嘟囔囔的、充斥着王也标志性的无奈腔调的抱怨。张楚岚不由屏了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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