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隙与回声 (第2/2页)

还说粉专会上万赞。

    凛奈恰好结束社团彩排，拎着水壶过来，听完我家徒四壁般的拒绝理由，慢慢补一句：「我们的风塔今天是录回声，不是做噱头。」

    学长挑眉：「小学妹，你管很宽耶。」

    凛奈笑起来，礼貌而不後退：「我不是学妹，是文化祭一小时来宾，刚好和风纪GU长同一组。」她看我一眼，「而且我们有盖章。」

    情势像风向标突然转了个角度。学长「喔」一声，耸肩退了。

    我小声：「你有点坏。」

    「我只是在用我能用的那部分，为你守一点安静。」

    我对她行了个夸张的军礼：「谢谢来宾。」

    话说完，天sE更暗了一级。云像有人在背後搅拌，真的风暴要来。

    第一声雷劈在远处的电塔上，我们三个同时抬头。

    梓迅速收起录音机：「还要不要挂？」

    我看凛奈，她看我——两个人同时摇头：「不冒险。」

    我们合力把风铃解绳，最後一只蓝瓶偏偏卡住。风cH0U了一下，绳圈紧了。

    雨说来就来。

    「我上去。」凛奈蹲到栏杆内侧，想踩着铁架去g绳。

    「风太大。」我抓住她手腕，说出我们的第三条约定。

    她停住，眼神和我的钢丝一样紧，却慢慢松开：「收到。」

    梓把雨衣披到我肩上：「滴，我个子最小，我来钻。」

    「太滑了。」我抬手，「我们用回声bAng。」

    回声bAng是梓做的轻铝伸缩杆，原本用来把录音机伸到树梢。我把杆身推到最长，对准那个紧扣一圈的小麻绳，深呼x1、g、退……绳圈掉落，蓝瓶乖乖落回我手里。

    三个人相视而笑，同时打了个大喷嚏。

    「撤！」

    我们护着三只瓶子往楼梯口跑。跑进楼梯间的那一刻，雨幕把世界全吞掉，外面像被人把音量转成白噪音。

    我们挤到墙边坐下，缓缓喘着。

    梓把蓝瓶放在膝头，指尖敲了两下：「听。」

    瓶身里还留着刚刚那一阵风，我们三个贴耳过去，哔——嗡——，像谁在远远地呼唤，又像刚才没说完的话被冲刷成柔软的残句。

    「这一刻，录下来了。」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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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铁皮屋檐下的可可

    雨终於变细。我们去福利社门口的铁皮屋檐下，一人一罐可可。

    凛奈拆开x1管，像宣布节目单：「六月三十，风铃回声计画成功，来宾守约，风纪GU长机智，录音组勇猛。」

    梓举罐致意：「同风感，今天——九十八。」

    我看着她们，忽然觉得那些「盯视」「留言」「标题」都远了。

    我把三只瓶子的纸条换了一次：滴/凛奈/梓旁再写一个小小的字：环。

    凛奈偏头：「环？」

    「我们不是线，也不是点。我们是能把风兜住的圆。」

    梓轻轻拍掌：「那我把计画改名：风环录音。」

    凛奈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那我也有东西。」

    我愣住——她居然把礼物包装得像珠宝。

    打开，里面是三枚小别针：一只银sE小风向J、一只蓝sE小耳机、一只透明小瓶子。

    「给风纪GU长、录音组、和我自己。」

    我把风向J别到校服口袋上，对着她们行第二次军礼：「风向稳定。」

    她们笑得更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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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讯·风约的补充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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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路上，雨停了。我把蓝瓶贴在x前走一段，又把它塞进背包，像怕它被空气偷听。

    手机震了一下——

    —凛奈：「补充一条风约：有人乱贴我标签时，我们可以讨论，但不彼此为难。遇到不舒服的标题，我会先报备给你，不让你从别人口中知道。」

    —我：「同意。也补一条：我们的文化祭不华丽场，请你不要临时加演。但可临时加笑。」

    —凛奈：「收到。加笑，我擅长。」

    又一则讯息跳出来——梓的：

    —梓：「谢谢今天的三角形。你们如果哪天吵架，把瓶子拿出来，我帮你们放回声。」

    —我：「那你也有权吵，吵的时候我们放你笑声回声。」

    —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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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夜深·风在桌上

    我把三只瓶子排在书桌上，窗户开到刚好不会打翻它们的位置。

    风一阵阵钻进来，撞一下瓶身再爬出去。

    我在日记写：

    今天的风b留言多。

    我们让风说话，剩下的就不急。

    阖笔前，我对着瓶子小声说了一句：「六月，谢谢你。」

    瓶子没有回答，但屋檐那里传来一声乾净的叮，像谁在黑夜里，很轻地，给了我一个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