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都是你应得的 (第1/1页)

    厉渊离开厕所，提着小花转交的包裹去到何安行身旁。

    才刚走近，何安行先一步抬起头，起身笑着迎接：「谢谢你，还劳烦你跑一趟。」

    厉渊愣愣把东西递给何安行，本来想问他怎麽知道自己要来，又很快反应过来，小花肯定提前知会他了。

    他有些可惜，没能看见何安行诧异的表情。不过也许他更想知道的，是何安行意外见到他来探班，会不会表现出开心及雀跃。

    何安行确认过内容物後，将袋子放到一旁，问道：「礼服还喜欢吗？有没有试穿了？合不合身？」

    厉渊汗颜，急着过来见何安行，压根没把礼服的事放在心上，他找着藉口：「设计师不在，所以还没试。」

    何安行满头问号，他工作室里其他人是Si的？

    不过鉴於现在年轻人的想法都b较跳脱，他也没有深究，「还是你回家穿了之後，再拍照给我看看？」

    「好。」厉渊望向纸袋，「那是拍摄道具吗？」他好奇，什麽样的拍摄道具在这诺大的商场没有，还要自己带过来。

    「对呀，但是你可能没吃过。」何安行倒转袋子，咚咚咚掉出三包营养口粮bAng。厉渊小时候最常吃的那款。

    「这……」看着复古又熟悉的包装袋，厉渊忽然不知该做何反应。

    何安行递了一包给他，「这是我小时候的零食，我记得一包好像是10元还是多少，现在看很便宜，可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很贵，都不太舍得买。」

    「很贵？」厉渊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

    如果营养口粮bAng对何安行来说是「很贵」的东西的话，那自己之前每天一包饼乾，加上一瓶养乐多的开销是从哪里来的？

    何安行以为他那句「很贵」是在问：10元怎麽会贵？

    他打开饼乾，边吃边道：「我小时候很穷，mamaSi了，爸爸整日酗酒，所有的开销都靠我下课後打工的薪水来补贴。我当时的工资是四个小时三百元，一个月都不休息的话，加上假日大概可以赚一万元上下。」

    「这一万元不只要负担家里的全部开销，还要缴学费以及服装设计所需的材料费。」何安行看着厉渊笑，「你可能都没办法想像那种生活，真的是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花出去的每一块钱都要考虑很久。」

    厉渊看着何安行，从他脸上的笑容看见了几分勉强。那是他小时候常常在何安行脸上看见的表情，当时看不懂，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是对生活感到疲累不堪时，莫可奈何的苦笑。

    他心里胀胀的，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出现，好像替何安行本就艰难的生活，又多添加了许多玻璃碎渣。

    药费、零食费还有制作服装所用的材料费……

    难怪他从来没见过何安行穿便服，即便是假日，他也都穿着学校的制服或者运动服。

    还有，何安行的爸爸常常因为要不到钱买酒喝而打他。

    他本来一直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可是现在再回头看，才发现何安行b他还要困难许多。

    也坚强许多。

    他被打时至少还有何安行可以依靠，他的mama在不喝酒时，还能保有基本的理智。

    可何安行……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的爸爸不喝酒的时候打他，喝酒的时候打更凶，以至於他都得在外面待到三更半夜，确认他爸已经醉Si睡着了，才敢回家。

    厉渊忽然很心疼何安行，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

    「对不起……」他道。他本来还很不能理解，为什麽何安行要丢下他，去所谓的很远很远的地方读书。

    他还曾经记恨过他。

    可原来，他对他那麽好、甚至是说太好了。

    在他自己零食都舍不得吃的时候，竟然还让他每天挑选一款想吃的饼乾和一瓶想喝的饮料。而他吃的营养口粮bAng，还经常是加了巧克力酱的豪华版。

    他怎麽可以如此不懂事，又怎麽可以如此……幸福……

    「你道什麽歉？跟你有什麽关系？」何安行失笑，「虽然当时的日子很苦，却也帮助我创作出了许多作品，才会让我的老师发现我，栽培我，让我成为现在的我。」

    「你很优秀。」厉渊道，「你现在的成就都是你应得的。」

    何安行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安慰人的，但是他同意他的看法，「谢谢，我知道。」

    厉渊笑了，这就是何安行。他带着伤痕，但他无所畏惧。

    这时，带着满身尿SaO味的助理急冲冲跑过来，眼神先是不自然地看了厉渊一眼，才又看向何安行道：「何设计师，Elias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他！」着急的模样非常之假。

    然而，何安行因为有方才拒绝Elias的前提，以为是他大少爷耍脾气不想配合，所以自己任X跑走了，一点都没怀疑事情的真实X。

    何安行没好气站起身，朝也往这边走来的摄影师和品牌销售问：「剩我一个人能拍吗？」

    销售脸上闪过为难的表情，「当然可以，只是……」

    「只是什麽？别吞吞吐吐！」

    「在您说要找人合拍时，我们就订好了这季的重点在兄弟团服及情侣装上，剩下的这件衣服是这季的主打，如果只剩您一个，恐怕效果没有那麽好。再加上您的身形b较……瘦一些……」

    何安行一语道破：「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不够撑场面？」

    「我们是希望一加一大於二。」销售求生yu拉满。

    「我可以帮忙。」厉渊适时开口，他看向销售：「我来穿的话，没问题吧？」

    销售疯狂点头，像坏掉的点头公仔：「当然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

    「不行！」何安行抢在厉渊面前开口，「不能再麻烦他了。」

    「不收你钱。」厉渊看着他，又转过去看销售，「到时候照片也不露脸，可以吗？」

    销售再次疯狂点头，开玩笑，Ocelot光看身材就让人流口水了，有没有脸根本没有差。能获得他的加入，业绩翻倍再翻倍能是梦吗？只会是未来的现实！

    她看向自家老大，紧紧抓着手中破破烂烂的拍摄企划，道：「老大，我们今年有没有年终全看Ocelot了！」

    何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