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父子游地府(嬴政/扶苏)_救驾成功(就嫁)历史支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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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驾成功(就嫁)历史支线 (第1/1页)

    听见诏书那刻,扶苏整个人无法置信。他不信,父皇会杀他。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铺天盖地的绝望过後,是如坠冰窖的悲痛心寒。他欲挥剑自刎,剑刃出鞘,眼前却浮现父皇的脸。他们分别前,父皇确实对他失望透顶。如须认罪,他甘愿。但他不愿未见到父皇最後一面即赴死。起码让他......任性这一回吧。父皇,好吗?

    「扣下使臣,任何人不得回报,按军留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僵硬而麻木,蒙恬并不意外事态的发展,只是肃穆地与他商讨後续。他们被宣判的结局是死,抗旨更是死路一条。蒙氏一族忠於陛下,必不可能反叛,他不会拖蒙恬和将士们下水。

    他告诉蒙恬,他为人臣有罪当罚,但忠君之士可昭日月。他去向陛下请罪,请陛下宽恕蒙恬与军士的过错。他亦当伏法。蒙恬大骇,再三劝阻,公子当复请,不可妄动。扶苏意已决,别过众将,只身前往沙丘。

    守卫的将领不敢拦阻,大公子迳直闯入面圣。

    嬴政坐於床榻,背倚着墙,往常如炬的眼神此刻疲惫地看着他:「扶苏,你怎麽......」话还没说完他竟剧烈咳了起来,甚至弯下腰,面露痛苦之色。「父皇!」扶苏心神骇然,他何曾见过陛下如此,不管不顾地冲上前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等他顺过气。

    父皇的脸很烫,手脚却异常冰冷。扶苏十起床榻上的帛帕轻擦他嘴角,嬴政见他前来似乎并不多麽惊讶,也在等扶苏主动开口。扶苏低声轻叹了声:「父皇......」嬴政不答。横亘数年的岁月撕裂了一道鸿沟,但对扶苏来说,他无法割舍父子之情,显然父皇不是这样想的。

    他盯着自身环住嬴政肩膀的手,深知赢政对自己的踰矩已是纵容,蓦然下定决心。扶苏帮嬴政倚着床头用枕垫高,待他气息平缓许多,便退下,跪於床前。「父皇,儿臣不孝,前来请罪。」

    「朕让你回来,却未想你来得这麽快。」扶苏强压心中波澜,平静回答:「父皇有命,儿臣莫敢不从。」

    「你有所预期?」

    扶苏抬起头望着嬴政,心已平稳如水,不欲陛下因他增添忧思。「儿臣生当为陛下尽忠,死亦昭明心志。」

    嬴政皱起眉:「朕所决定,你就不生半分过问的意图?」

    「臣但凭圣意,唯尊陛下圣裁,死未有悔。」

    始皇恶言死,扶苏想必知晓。况且他诏予扶苏是为继位,怎捺长子开口闭口不离死,不免感到烦躁质疑。「朕知汝为人子仁孝谦恭,为人臣亦克尽职守。今猥自枉屈,不扬尔念,蹉跎自轻,何承志业?」

    难得父皇对他说了这麽多话,甚至毫无保留地道破,方察觉此事蹊跷。扶苏凝望着嬴政的双眸,陛下眼里有严厉的失望、期许落空的愠怒,却和以往训诫自己的情绪并无不同。他竟大胆地生出或许父皇不想他死的念头,扶苏往前靠近了嬴政一步,复跪下叩首。「儿臣斗胆,敢问父皇何以召扶苏来?」

    嬴政沉默了很久,扶苏知道陛下必然怒不可遏。「扶苏,单凭此言,汝断不足以承继基业。」扶苏心里漏跳一拍,不光是嬴政亲口道出接位之事震撼了他,也愈发为父皇龙体担忧。非紧要时分,嬴政必不轻易透露想法。还有,那道诏书的原旨。「臣於上郡接诏,论过处罪,令儿臣自裁。儿臣万死不足报还父皇,但求陛下赦免蒙恬将军与其部将,北方战事耗损无功,当由儿臣一人承担。」

    「你在说什麽?」

    卧榻之侧,一切静得可怕。不到几秒的时间,有如千斤沉重,压得扶苏难以喘气。

    终於,嬴政开口了。「扶苏,过来。」他遵旨,嬴政把手臂绕过他肩膀,倚靠着他站起身。扶苏为他们如此近的距离而心跳加速,却也被嬴政沉稳的气息给安抚了。「传旨。」始皇帝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滔天的愤怒却不是朝他袭去。

    杀伐过後,该解决的皆处置完毕。上郡降了一道货真价实的诏书,送达的还有大公子的书信一封。扶苏并未前往上郡,而是随嬴政返回了咸阳。嬴政撤回扶苏的继位之诏,但让他回归朝政,朝堂参议。嬴政自不允许病痛延误要事,除少数人得知前阵子东巡的风声,群臣外人面见始皇帝,圣上丝毫不显疲敝,立如松,威势比天。

    夜里不论寒暑,扶苏都在始皇帝床榻旁随侍。几次深夜,他听见扶苏微不可察的低语,像是想说与自己听,又怕他真正听见,因此在他醒着的时刻并不曾多言。

    「父皇,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的......」嬴政睡得浅,却不当场回应他,只是略微将手挪往扶苏那侧,仍是熟睡的样子,果不其然扶苏握住了他的手,小心的动作极轻,就如一片羽毛挠过。

    嬴政回想扶苏认为被诏书赐死时,直面自己的苍白脸色,神情依然是镇定的。然而当他在生死交关徘徊,竟让扶苏方寸大乱。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吻过手背,嬴政在心底叹了口气。傻孩子。

    嬴政曾以为自己熬不过去了,才会召来扶苏。他说过让扶苏别事必躬亲,太子此行径成何体统。少有的是,扶苏坚持己见,亲力亲为,对他几乎是日夜寸步不离的关切。而他在扶苏的悉心照料与陪伴之下,也一日日的好转起来。他的康复,意味着扶苏离皇位更遥远了,但没有人比扶苏更感到欣喜。嬴政完全痊癒之日,扶苏在他面前甚至难掩喜形於色。扶苏尚不够坚忍决断,历练的火侯也不及他以往年少时的见识,但是他们仍有很长的时间,去携手共度。

    後世代传颂:「秦皇扫六合,赫怒震威神。」亦有诗赞曰:「扶苏秦帝子,举代称其贤。」嬴政的大秦传承下去,而扶苏最挂心的,则是他的父皇能好好活着。上苍残忍又悲悯,至少这辈子,他们终於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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