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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外头传话,沈公子求见。”    角落的香山正散发出淡淡幽香,管家屈身站在门口禀报,烛火绰绰间,隐约能看见书案后男人的身影。    “哪位沈公子?”    “……三皇子座下,沈绝公子。”    周遭静默,一时竟能听见灯油燃烧声。少顷,书房内传出一声重物被扫落在地的巨响。“砰”的一声,吓得管家心头一颤。    “侯爷——”    “不见!”    男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震怒,威压震的管家耳边发麻,他连忙应声就要退下,忽然又听见内里传来命令。    “送他出去,告诉他,这辈子别踏进我侯府一步,脏!”    嘉和三十四年,旧帝驾崩,太子登基,三皇子党刺杀太子未遂,反被治罪,三皇子及其同党被押入天牢,等待问斩。    而这原安平侯侯府的小侯爷,现今正是太子手下头号鹰犬,执掌刑部,作风刚烈,手段冷硬。    这三皇子,正是落入他的手中。    “沈公子,这,您还是请回吧,我们侯爷说了不见。”管家看着面前的人,颇为客气的劝告。面前的年轻人面容俊秀,身形单薄,倒是一副让人不舍得说重话的好皮相。闻言,那清瘦脊骨微躬,竟是要对管家行跪礼,吓得管家忙扶住他那双手:“您这怎担得起。”    “大人,小侯爷不是这么讲的吧,您不妨把原话告诉我。”    他声音清淡,尾字微喘,似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管家识人不少,此刻一听便能立刻明白这人怕是身体常年抱恙,语字虚浮,更慌神了。他牢牢架住这年轻人下跪的趋势,不忍的贴近他身侧,把侯爷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谁料这人听完倒是没太反应,反而似是消化两下,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应该的。”他喃喃道。    管家还没反应过来,手头却一空,沈绝忽的退后一步,膝盖直挺挺的跪在了庭院的硬地面上,仰头便是一脸清绝:“劳烦大人传话,今日沈某一刻见不到侯爷,便在此多跪一刻!”    “侯爷……”    “让他滚!”    下雪了。    雪花落到化成水濡进里衣时,沈绝才反应过来。数九寒冬,他身体本身就差,加上出门时匆忙,身上不过单衣薄纱,被这阵阵刺骨的寒风冻的一时没了知觉。    侯府的丫鬟管家早来劝过他很多遍了,他皆以淡笑拒之。雪势渐大,不多时便覆满了地面,留他一人在庭院正中,远远望去,那伶仃身影快和雪面融为一体。    “沈公子,回去吧,等不到我们侯爷的……”    管家终究还是看不过眼,冒雪又来劝阻。沈绝四肢僵硬,连勾笑的力气都没了,只是轻微的朝管家摇头示意。恰在这时,正厅后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步伐极大,几步便上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狠狠的掐住了沈绝瘦削的下巴。    “侯爷……”    “沈绝!”    沈绝已经冻的快要失去意识了,他强撑着精神看着眼前怒意暴涨的人,感受不到下巴被紧攥传来的疼痛一般开口,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揽洲……”    “留泽安一命——我任你处置……”    “你就是为了他来找我!?”    沈绝凝望着季酽,他那双总是清淡水灵的眼睛此刻却好似还要言意未尽,但无法传达了。下一刻,沈绝两眼一闭,僵直清瘦的身躯直直倒了下去。    那单薄衣衫下的皮肤guntang。    六年前。    京中人事变动,原本跟着霍老将军镇守边关的安平侯季明远被调回京城统掌禁军,连带着妻儿姬妾也一并定居在了京城。彼时年方十五的季小侯爷季酽头次上京,少年意气,丰神俊朗,不多时就同京中同龄的世家子弟混作一处,招猫逗狗好不痛快。    时值阳春三月,楚王爷家的宝贝嫡子楚连云迫不及待的赶来安平侯府,招呼季酽上车带他去看点“新鲜玩意”,一群纨绔子弟结伴而行,瞒着家里大人溜进了京中最具盛名的花柳之地“称心楼”。脂粉佳人相伴,琴音弦乐作配,席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一顿花酒喝的这群少爷公子们都上了头。    季酽怀里还揽着名漂亮花魁呢,脂粉香气熏的他骨头酥麻。楼下突然传来“噔”的一声锣响,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楚连云见状忙不迭坐到季酽身边,拍了拍貌美歌姬叫她走开,勾着季酽肩背凑过去,神秘兮兮的掩面传话:“弟弟,你可知这称心楼为什么取名称心?”    季酽眉头微挑,还没回答,楚连云就接上了:“前朝太子长到十余岁时,被配了太常乐人,据说这人虽是男身,但美姿容,善歌舞,特得太子宠幸,两人感情甚笃,成后人一桩美谈,这太常乐人呢,就叫称心。”    “……感谢各位恩客到称心楼赏光,今日呢是称心楼传统,由精通房术的调教嬷嬷教出来的优伶破瓜拍卖,价高者得,望各位恩客多多出价,包准不损各位期待……”穿着艳丽的老鸨掐着嗓子在台上介绍,而坐在二楼的季酽正对那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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