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4-3 (第2/2页)

 但他肯定没想到，那个nV人会大胆成这样。

    「林雨盼。」

    「嗯？」

    「想哭就哭吧。」程天转过身背对她，摀住自己的双耳。「我什麽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她很想笑出声，但从喉头涌上的酸涩感，如洪水猛兽向她袭来。

    背後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他知道她终究是有所顾忌。

    没关系的，往後她脆弱的时刻，他都会在。

    是替代品也好，心不在他身上也罢。

    她需要他。

    而他愿意被她需要。

    这都是他自愿的。

    摊开的素描本，那个少年才是她心中的人。

    当他发现那无法掌握的风即将远离，却还是不甘心的伸出手想抓取。

    即使从未拥有过，他也早已离不开。

    将吹风机还给她，林雨盼顺手拨了拨程天凌乱又蓬松的发丝。

    「可可亚放在桌上。」

    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程天盯着林雨盼的双眸，忍不住蹙眉。

    「发生什麽事了？」

    「我爸的nV朋友怀孕了。」她淡淡地说道。

    「然後？」

    「不是我爸的孩子。」

    「……」

    那个nV人结婚後不到一年，就回到父亲的身边，彷佛在玩过家家，她坦白了自己结婚又离婚的事，还说自己最Ai的人终究还是她的父亲。

    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无法真正定下来。

    而那个与她留着同样血脉的父亲，居然原谅了对方。

    好像她的那些痛苦，都是场笑话。

    「当年父母选择离婚，他们问我要跟着谁，我说谁能让我继续学画画，我就跟谁。」林雨盼摇晃手中的红酒杯，杯中的YeT反S着光线，像是世间仅有的一颗宝石。「我妈一开始想带我走，然後我问她，是不是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从我爸身上拿到钱？她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一脸被看破内心秘密的羞耻。」

    程天喝了一口可可亚，凝视她沉浸在回忆中的神情。

    有些怀念、有些陶醉、有些讽刺。

    「所以我说，我会跟着爸爸，只要他不嫌弃。」

    後来他们达成了协议，共同抚养林雨盼直到她成年後再离婚，但她的爸爸在不久後得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升迁机会，前提是他必须去纽约的公司，这意味着林雨盼不得不再做一次选择。

    「你也知道啊，我选择和爸爸一起去纽约，连之後要就读的学校都提前物sE好了，除了郑宇翔，这里没有其他让我留下的理由。」

    1

    每每想到他当时受伤的眼神，她的心都会感到难受。

    可她没有太多的选择。

    林雨盼的手抚上侧腰的位子。

    那里有她的第一个刺青，只有两人知道那具有什麽样的意义。

    一朵盛开的山荷叶，是她回国前，请程天帮她刺的。

    那朵代表亲情的，一碰水就会变透明的花叶，藏着她的软肋。

    那是她第一次想在身T上留下些什麽。

    决定离开纽约，等於是抛下了那个躲在角落哭泣的nV孩。

    她长大了，变坚强了，酝酿了这麽久的双翼，终於决定展开翱翔，踏上寻找彩虹的旅程。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1

    「如果时光倒退，我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她肯定会再次被他x1引，肯定会再次伤害他，肯定会再次後悔。

    但她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她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思绪慢慢飘远。

    不晓得郑宇翔现在在做什麽？会不会气我的再次逃避？

    程天太过熟悉她的这种表情。

    他从来就没进入那双眼眸中。

    望着她手臂上那只展翅翱翔的麻雀，那是和郑宇翔重逢时，她让他刺的。

    她说，随便刺些什麽都好。

    他想，麻雀非常适合她。

    1

    那象徵着自由的小小鸟儿，无论飞了多远，最终都会回家。

    属於她的家。

    「林雨盼。」

    「嗯？」

    「你不和他告白吗？」

    「……其实，今天他和我告白了。」

    她一五一十地将画展上和阮靖庭的对话，还有和郑宇翔的对话过程说出。

    「我又在最後一刻逃避了啊。」林雨盼苦笑着。

    「你没逃。」程天盯着她的眼。「你只是还没下定决心。」

    「别安慰我了。」林雨盼无奈。「你我都一样，不擅长这些。」

    1

    他们更加擅长陪伴与倾听。

    「程天，我爸又被甩了，你觉得我该不该去陪陪他？」她望向窗外的细雨，想着远在纽约的父亲，大概又在独自喝闷酒了。

    其实那个nV人不坏，林雨盼和她相处并没有感到特别不舒服，她只是玩心太重，且太会隐藏。

    或许她的父亲，在感情里就是没有那个福气吧。

    「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是啊。」

    林雨盼站起身，将程天的衣服丢还给他。

    「我们，真的太像了。」

    实在太过了解对方，甚至b透过镜子看自己还要更加了解。

    「我和郑宇翔……像吗？」程天突然问道。

    1

    「不像。一点都不像。」她顿了顿。「只有看着心Ai之人的眼神，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恨不得将全世界都送到她面前，想把最好的、最美的，通通摘下放到她手中。

    他们两个，一样傻。

    「雨盼。」程天换下她的衣物。「我会站在你这边，如果他对你不好，记得和我说。」

    感到鼻头一酸，林雨盼背对着他，不敢回话。

    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他的Ai。

    将手机重新开机，郑宇翔的未接来电多到覆盖了其他讯息，林雨盼拨打了他的电话。

    去见他吧。

    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