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报复X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这是承诺／终不似，少年游 (第2/2页)



    陆寄云笑着看他，微微俯身，他穿的是常服，这个动作却硬生生做出了在中央大厅里身着燕尾服鞠躬的感觉。

    “好，哪一首？”

    “《youngaiful》”

    陆寄云凝眸看他，这次的笑意带着几分严肃和郑重，一如青年身上收敛却凛冽的幽香。

    傅书来轻轻点头，没有着急找琴谱，也没有着急按键找调，唇角的笑意微微上勾。

    “寄云会唱吗？”“会，一起？”

    陆寄云惊喜地点了点头，拉开琴弦准备开始。能合唱是他未曾想过的，这首曲子是他心中top1，特意学过弹唱，歌词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起。”

    傅书来轻轻点头，开始弹奏前奏。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我们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

    你是否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当我年华老去，容颜不在。当我一无所有，当我遍体鳞伤。

    婉转流畅的英文从喉间吟出，傅书来唱着唱着，突然就忍不住与歌曲共情了。

    最后陆寄云唱的是：Iwill.

    而傅书来唱的是原唱：Iknowyouwill.

    他心头一动，忍不住仰头看青年，正好对上那双温柔幽深的眸子。青年的瞳色很深，点漆般的黑色，被他凝眸注视的时候，似乎这双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

    傅书来在最后一遍，也改成了Iwill。

    他其实没有答案，但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就忍不住想要这么唱。

    心中思绪翻涌，爱意突然就从心底涌上来。

    傅书来忍不住转头，合上了琴谱，只是心头悸动未曾停下，心中小鹿砰砰直撞，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陆寄云放下小提琴，走上前，俯下身从背后环住傅书来的腰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我爱你。

    傅书来身子一颤，只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快了。

    以歌所唱，言我之心。

    陆寄云那句Iwill是承诺，是对歌中所有问句的承诺，是对傅书来的承诺。

    傅书来心头悸动，被青年火热的怀抱笼住，唇瓣哆嗦着，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午转晴，却也明显凉了下来，陆寄云往窗外看了一眼，提议说一起去什刹海和钟鼓楼玩。

    傅书来早上被他一句话，说得一整个中午都心神不宁，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先去的是钟鼓楼，这座楼坐落于北京南北中轴线的最北端，两楼前后纵置，气势雄伟，巍峨壮观，登上最顶层的时候，陆寄云突然想起了什么。

    “书来知道这边有桂花酒卖吗？就在不远处，等我一下，我去买杯过来。”

    他笑着冲傅书来指了指楼下不远处，之前他来钟鼓楼这边玩，必然要买桂花酒，桂花清香，酸甜醇厚，余香悠长，又不容易醉人。

    “好。”

    傅书来轻轻点头，含笑看着青年转身下楼，去买不远处那家摊位前的桂花酒。

    “这个味道不错，书来尝尝。”

    不一会儿，陆寄云拿了两杯桂花酒过来，递给了他一杯。

    傅书来看着这个包装，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跟几年前，好像一模一样，尘封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他轻轻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口。

    然后扶住栏杆，看着远方，轻声道：“我刚回国那年，院长带我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陆寄云看着爱人俊美的侧颜，他的目光始终在远方，好像是在通过这个地方，这杯酒回望过去。

    “院长劝我留在这里，留在协和。人才引进，车房户口都能解决，在北京我一样会过得很好，不用着急回杭州老家。”

    傅书来又喝了一口，始终没有转过头来看青年的举动，他好像是不吐不快一般，也许是因为今天早上那首合唱的歌，那句似是而非的承诺，也许是因为现在站在钟鼓楼上，有些触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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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试图走进他的内心，从未有人跟他如此相像，也从未有人给过这样的承诺。

    傅书来承认自己那个瞬间真的很心动，心跳如擂鼓，爱意汹涌如潮水。

    “那年我24，一口气发了三篇SCI，评了最年轻的杰出青年学者，拿到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荣誉教授名号，国家级课题和论文奖金拿到手软。那时我甚至觉得自己有摘取国内心外第一人桂冠的能力。”

    ……

    后来的事，他不说，寄云也知道了。

    后来啊，傅书来就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他的黄金年龄只有三年，从24，到27岁。

    院长帮他解决了这件事，尽量照顾了他，待在医院，坐诊，带学生，实验室搞科研，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24岁回国那年，他站在北京钟鼓楼的观景高台处，作为发过nature和cell还有柳叶刀的杰出青年学者，隐隐有业界认可的国内心外第一人的势头，那时年少成名的医生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锐不可当啊。只是后来所有的书生意气都付诸东流，被永远掩埋了。

    曾经登楼凭栏望，誓将他乡作故乡。

    他有多么想在这里闯出属于傅书来的一片天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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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乡埋傲骨，此间黑暗岁月长。

    傅书来说着说着，眼圈不由自主就红了，他把剩下的酒都喝了进去，突然就笑出了声。

    他侧过头来看着那个比自己略高小半个头的青年，轻轻摇了摇头：“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陆寄云愣了良久，他微微低头，看着书来那张沉静清俊的面容，只觉得后颈处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痛，心头哽咽般的痛。

    那张面容眼中甚至含了几分凄楚，而现在他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傅书来，他身上的气质会是那种混合的，为什么年纪轻轻，却落寞又怀才不遇。

    而他才明白书来的过去有多么裂锦烹油和花团锦簇，他合该骄傲而俯视所有人。

    他忍不住伸出双臂，把傅书来狠狠抱在了怀里，低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声音沉闷而又掷地有声。

    “不是，书来，你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研究这条路同样可以继续往更深更广处走，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有重返手术台的机会，你绝不会止步于此。”

    “欲买桂花同载酒，还当如，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