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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又颠簸了一下,把苏一池的思绪迅速拉回现实。他下意识拽紧了周怀溪的衣服,用以消弭回忆与现实交叠后带来的轻微落差感。 此时周怀溪恰合时宜地开口,像是一直在用余光窥视镜中失魂落魄的人,声音里藏着笑似的:“池池往上看,今晚的月亮够圆。” 苏一池抬头,只见天空还下着蒙蒙细雨,哪儿来的月亮。他察觉自己被骗了,冷笑一声: “好好开你的车,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去见阎王,孟婆汤都会吐出来的。” 早就见识过他刻薄冷漠一面的周怀溪耸了耸肩,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反而不紧不慢地和他打着嘴炮,“我也想好好开,你倒是告诉我往哪儿开啊宝贝儿?再不说,我就把你拐回家当媳妇儿了啊。” 鬼知道他已经沿着环城路绕湖转了两圈了,再转下去他都心疼油钱! “谁要当你媳妇,开去金池世苑…” 苏一池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程则这个秒射男气坏了脑子,竟然忘了给周怀溪报地址,但甫一开口,他舌头一转,立马变了口风: “…不是,旧城区的鑫鑫洗脚城知道吧?把我放门口就行。” 周怀溪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 也不怪他多想,要知道如果天上的云和地下的泥可以测量距离,那么金池世苑和鑫鑫洗脚城的差距可以用这个距离为单位来描述了。 “几年不见都住得起金池了?那里一套公寓都快一千万了吧。” 周怀溪当然不会真觉得苏一池住那儿,但正所谓“前任”见面分外眼红,一旦重逢的喜悦被冲淡,遗留下来的自然是过去的一地鸡毛: “这几年发横财了啊池池。” 与周怀溪预料的不同,苏一池难得的沉默了,没有继续和他抬杠。 苏一池不说话,周怀溪也不会说话了。 氛围怪异的风迎面扑来,把人冻得冰冷,嗓子好像也一道冻坏了一样,说话都像被刀割。 周怀溪下了主干路,朝着更偏的地方去了。 这座城市近十年高速发展,它就如同一匹闷头向阳光快速狂奔的马儿,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中心城区更是繁华无比,各大商城、写字楼鳞次栉比,足以媲美上京那种寸土寸金之地。 与此同时,它的过去被人遗忘在那些旧街老巷里。 “你回骧城多久了?” 周怀溪冷不丁地开口问。 他们已经驶上了一条灯光黯淡的柏油路,车流稀少的环境下,更适合心与心的叩问。 苏一池扣着自己的手指:“快一年了。” “前两年一直在上京?” “嗯。” 似乎察觉到周怀溪要问什么,苏一池内心有些说不上来的慌乱和暴躁,急着转移话题:“你呢?” 然而周怀溪却早就不吃这套了。他笑了笑,问,“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池池,不是跟我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回骧城吗?原来你只骗我一个人啊。” 苏一池的脸被头盔盖住,无人看得到他的苍白脸色。 “嘘——别慌,我不会介意的。” 周怀溪轻笑了一声,继续说着,“我早就看透你了宝贝儿,以前你就阴暗自私,虚荣冷漠,最喜欢把人当狗耍,喜欢看别人为你争风吃醋,玩腻了就一脚踹开,实在甩不掉就继续哄着,然后玩失踪……” “停车。” 苏一池被人突然扒开光鲜亮丽的皮囊,脸皮像烧起来了一样十分难堪:“我不要你送了,停车。” 周怀溪却置若罔闻,像是唱单人相声一样念着: “说起来,宝贝儿你还记得高中隔壁班有个戴眼镜的男的,叫什么来着……哦对,戴诃,他一周前还在跟咱班班长打听,问你会不会来同学会,和班长出柜说喜欢了你九年。” 周怀溪越想越好笑,吊儿郎当地问:“你以前勾搭的人儿挺多啊,又冒出来一个我不知道的,趁着今天我俩都心平气和,要不跟说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吊着多少人?” “怎么不说话啊池池,和我说说看人为你打架的感觉怎么样,嗯?” 从见到面开始,苏一池就知道周怀溪迟早会对他发作。 周怀溪这人看着不拘小节,长得一张风流浪荡的公子脸,实则最是专情。不入他眼的人就算当众裸奔,他顶多嘲笑一声就走了,怎么会专门停下脚步,边抽烟边数着别人做了多久的爱呢? “我说了我要下车,你耳朵聋了吗周怀溪。”苏一池咬着牙捶他的背,“我要下车!”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周怀溪加快了车速,在没有行人的路上一路狂飙。 到最后,苏一池也不再嚷着要下车了。他只是无声捶着周怀溪的背,用的力气既不像打人,也不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摩托终于停了。 鑫鑫洗脚城艳俗的红色招牌就在头顶上,发出破败的灯光。 得不到答案的周怀溪也不再寻求回答了。他稳稳当当地停下,没有转头看苏一池,僵硬得像一尊石雕,只展示自己冷冷的背影。 “到了,你下车吧。” 苏一池跳下车,摘下了头盔。 正要离开的时候,周怀溪突然又说道:“我今天不是去找朋友的。” 苏一池循声看着他。 “我是去见一个女孩儿,我姑姑介绍的,没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是我们第二次相亲约会。” “你知道我本来就不是同性恋,她人挺好的。” “爱你太累了池池,我想放弃了。” 周怀溪等了很久都没有听见苏一池说话。他在心里嗤笑,嘲笑着自己竟然会幻想苏一池挽留自己:“哈……我走了。” 他拧了拧握把,准备离去。 却不想下一秒被人从背后抱住,苏一池的声音有些微弱:“别走。” “——不要放弃,别不爱我。” 他们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等苏一池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贴得无比紧,好像血rou都要粘连在一起。周怀溪用手固定住苏一池的脸,舌头追逐着他的,纠缠不休。 因为吻得太急,牙齿磕碰在一起,津液已经在两人的口腔中交换了几个轮次。这一刻他们不是爱人,更像是仇敌,非要在接吻这件事上争个你死我活。 氧气变得稀薄。苏一池先败下风,任由他对自己急切的渴求。 在晕眩中他想,七年不见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亲上了呢?好像这其中没有时间的隔阂,没有过去歇斯底里的争吵,他们还是亲热的情侣。 周怀溪吻够了,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注视着苏一池的脸时又忍不住重重亲了他的脸颊,气息都不稳了: “你家在哪儿?” 当他抱着苏一池上了那间窄小的旧出租屋,刚关上门,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拥在一起。 周怀溪把他固定在门上,用臂力将人抱起。苏一池配合地将腿环在他腰上,一边吻一边要去脱周怀溪的衣服。 美好的rou体见了光,便要拉人沉沦。 周怀溪突然皱了眉,躲开苏一池伸出舌头贴上来要接吻的面孔,“卫生间在哪儿?” “唔…干嘛?”苏一池欲求不满,草草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享受性爱了。他收紧自己的腿,用下身贴着周怀溪鼓起的部分: “现在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 啧,真他妈sao。 周怀溪俯身去吸他的舌头,又重重拍他的屁股,一只手将他像小孩儿似的托起朝卫生间走去: “不去洗手,怎么用手指干你的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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