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完结-上 (第1/1页)

    到了医院，苏冉看到了在急救室被医生围着的苏东阳，身上脏兮兮的，大部分是血，护士询问他是不是苏东阳的家属，苏冉没有回答是不是，直接询问什么情况？

    护士开始跟苏冉说明情况：“患者内出血严重，右手手臂骨折，大概率需要截肢，左手有刀伤，情况不是很好，还伴有脑震荡，这边是病危通知书，麻烦签一下，还有一些费用，需要到前台缴纳一下。”

    苏冉按照指示签字，交费用，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废话，蒋磊默默看着他，关心道：“你还好吗？”

    苏冉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挺好的，不好的人在里面躺着呢。”下巴指了指前面的手术室。

    这个手术想必要很久，蒋磊在苏冉身旁坐下，打算陪着他。

    这个时候商钰的电话打进来了，苏冉起身：“我接个电话。”

    “去吧。”

    商钰那边貌似在公路上：“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苏冉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他半死不活吧，我没事，你在开车吗？”

    商钰：“没，有司机，在去机场的路上，估计十二点左右到你那边。”

    苏冉：“不急。”

    商钰轻笑：“主要是太想你了。”

    苏冉这才露出笑容：“那我等你，路上小心。”

    商钰：“好。”

    电子钟表显示过了零点，手术室外，苏冉和蒋磊捧着手机在玩游戏。

    蒋磊眉头微微皱起：“宇航说这个是这样玩没错啊，怎么打不过呢？”蒋磊cao作的角色又再次死亡。

    苏冉胳膊肘撑着膝盖，手指划动着：“我来，我来，交给我，就剩下残血了！”

    打出一个组合招，苏冉搞定了残血的boss，这个时候走廊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苏冉转头看去，是商钰到了，灰色的西装外套已经压出了些许褶皱，白色衬衫没有打领带，扣子开了两个，最近应该是真的忙，头发没有打发胶，此时被风吹开，露出了半个额头。

    苏冉坐着等商钰走过来，待人到眼前了，苏冉才站起身：“来了。”

    商钰把人轻轻带进怀里，深吸了一口气：“这么晚，饿不饿？”

    怀里的温度让苏冉不舍，抱了一会儿，两人才分开，苏冉对上商钰的眼睛：“那一会儿吃个夜宵。”刚说完，手术室上的红灯就灭了，医生带着些许疲惫：“哪位是家属？”

    苏冉向前走了一步，医生了然：“病人内出血严重，后续可能会出现多器官衰竭，右手手臂切除了，实在保不住，处理内出血时，发现胃和肝都有病变的痕迹，样本送去化验了，结果可能不会太好，做好心理准备。”

    苏冉微微颔首：“辛苦了。”

    医生点点头。接着两个护士推着一个病床走了出来，苏东阳身上插满了仪器，脸色发灰，右手在臂弯处截肢，左手掌心也包扎好了。

    走廊一时安静，蒋磊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你说，他会不会后悔不让我一刀了结了他？”

    商钰询问的目光看向蒋磊，后者看了看苏冉，见苏冉没有反应，简单解释了一下苏东阳来找他们要钱未果，被他刺了一刀以示警告的事情。

    商钰转身就要走，苏冉见状：“你干嘛去？”

    “直接放弃治疗吧，费事。”

    苏冉快走几步追上去：“欸，别，救，要救，最好是醒过来，感受一下。”

    既然苏冉都这么说了，商钰也就随他。

    最后叫了几份外卖，在病房外的休息室吃了起来。

    隔天中午，苏东阳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如果不是仪器还在动，都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两天的时间，送检的标本出了结果，医生说：“胃癌初期，肝癌中期。”沉默了几秒，见苏冉淡定，医生补充道：“这个状态，很难说可以撑多久。”

    苏冉“啊”了一声：“这样，那他痛苦吗？”

    医生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还有点意识，多多少少还是能感受到。”

    这个时候蒋磊过来找苏冉：“人醒了。”

    病房外，苏冉看着医生检查苏东阳各项指标。苏东阳双目无神，隔着呼吸罩，嘴型说着：“救...我。”

    苏冉隔着玻璃窗问道：“难受吗？痛不痛？”

    苏东阳嘴巴艰难地开合，而后又晕了过去。

    结果是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凌晨两点，苏冉靠在商钰肩上小憩，蒋磊离开太多天，江某人待不住了，直接飞过来要人，晚饭吃完，蒋磊就被江宇航掳走了。

    仪器发出的警报声瞬间把苏冉惊醒，值班的护士立刻按了按钮，不一会儿就过来几个医生，苏冉起身到玻璃窗前，看着医生在里面忙活，心跳仪依然还是0的直线，血压和血氧极速下降，抢救了二十分钟左右，那些指标依然没有回升，医生停止了动作，看着钟表：“两点二十五分，病人抢救无效，正式宣布死亡。”说完朝外看向苏冉，微微低头示意。

    等医生出来，苏冉还是那句话：“辛苦了。”

    这一刻，苏冉才有一种一切都结束的感觉。商钰轻轻牵住他的手：“我们可以回家了。”

    苏冉回握住，掌心贴着掌心，很快两只手就都热乎了起来，几秒后，商钰便听见苏冉轻声说：“嗯，我们回家。”

    隔天下午，苏东阳的尸体便火化好了，苏冉并不想认领安葬，于是就寄放在了殡仪馆。飞机订的晚上八点，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苏冉带着商钰去了安葬母亲的陵园。

    墓碑的位置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站在前面，石碑上的字已经掉色了，苏东阳就没来看过。

    路上苏冉提前买了颜料，握毛笔的姿势有些微别扭，苏冉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母亲的名字重新上色。商钰单膝跪地在墓碑前放下了一束漂亮的花。

    苏冉边写字边说道：“说点什么呗。”

    商钰嘴巴张了张：“阿姨，我是苏冉的男朋友。”

    等勾完最后一笔，苏冉酒窝浅浅一凹：“妈，这么久没来见你，是我不对，这次带了男朋友过来，以后我们会常来。”抬手轻抚着石碑边缘，热了眼眶：“我知道这太晚了，那个人终于死了，还有，你的小苏已经长这么高啦，已经不会被欺负了，住的房子很干净，饭也很好吃.......”说到后面，苏冉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深呼吸了几口，“我也可以过得很幸福了，mama。”说完，商钰扶着他起身，两人齐齐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