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灭门 (第1/4页)

    小小的三合院位在苏州城东南角的坊里，稀稀落落的几只竹条围出一小方地。院子里种了几排菜，还有几只J在啄食，一只小黑狗对着主屋门口摇着尾巴。

    右边厨房里走出一个约莫十岁的少nV，手里端着水壶和几个小杯，对後头的小男生叮咛着「你去右星娘子那里看看她需要甚麽帮忙，她那里有病人，莫要淘气。」小男生应了声，快步跑去左边厢房，少nV端着托盘进了主屋。

    主屋里气氛沉重。少nV默默替主位的人递上水碗，倒上sUN，主位那个一身灰衣的大郎听说是个京官，长的帅气挺拔，一脸潇洒不羁，看来是很不得了的那种京官；下首是淮南道的大捕头傅左月，是右星娘子的好朋友，常来这儿小坐，今天难得一脸严肃，替他倒sUN时倒是挤出了个笑容回应；大捕头後面站着一个疤脸中年汉，模样煞是可怕，背上背着个大包袱，好像是很厉害的刑具，疤脸摇头表示他不要sUN。末位是个低着头的男人，看来是今天的苦主，年纪轻轻的一脸快Si的样，看来是没救了，还是替他倒杯最後的sUN吧。

    办完事，少nV恭谨退出主屋，轻轻掩上那有和没有差不多的竹门。

    孙墨在上首，便先开口问道「王熙川，你破坏堤坝让河水冲进渠道，致数人Si亡，认不认？」

    「认。」王熙川泪光在眼眶打转，「反正不是Si在你们手里就是他们手里，於我无异。」

    孙墨与傅左月互看一眼，孙墨继续问道「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突然冲进我家把妻小全捉去前堂院子，一刀子先……先杀了我媳妇和表嫂。」王熙川眼泪落了下来，继续道「押着表哥叫他破坏堤坝，表哥不从，就一刀子杀了他大郎……」

    孙墨面sE凝重，那表哥便是在槽渠热心招呼自己的齐永山。一刀子就先杀了妇人，真真狠毒。孙墨叹了口气道「继续说。」

    「表哥还是不从，他们接着杀了表哥的大娘……我看他们接着就要把表哥小郎给杀了，於是便说我愿意破坏堤坝！原、原以为他们会就此罢手，说好不杀其他人，我谈好条件後他们竟一刀子杀了表哥……呜呜……」王熙川抹乾脸上的鼻水与泪水道「小郎是表哥仅剩的孩子，我一定要让表哥有後，所以……所以……他们押着几个孩子，大概也活不成了，我也不用活了。」

    傅左月向疤脸汉子点点头，接着问王熙川道「你住哪儿？」

    「我住义敦坊靠北第三间。」

    疤脸汉子解下背上的大包袱放在傅左月身旁道「捕头，这几简今日务必要批完。我先去处理义敦坊。」接着便迈出大门。

    傅左月一脸铁青看着包袱，默默把sUN一口气喝光。

    孙墨当然地发觉傅左月对那包袱感到无奈，便说「傅卿若以为可，不如让我出点建议如何？」

    傅左月一听眼睛都亮了，有老经验的侍御史帮忙出主意完全事半功倍。於是连声道「当然、当然！」便展开第一卷竹简，开始说明内容。

    「手下两个捕快追捕杀人越货的盗匪，最後在屠夫何家打了起来，顺利捉到匪子，却把何家屋顶拆了。何屠夫上州府告状，要赔他五贯钱相当於五两金子修屋顶。」

    「五贯钱？何屠夫b杀人越货还会赚。」孙墨真心佩服！

    「右星娘子这间小院买价便是五贯，何屠夫请人修缮屋顶何须五贯。怕是给少了惹民怨，给多了开先例，以後没完没了地上州府要钱。」

    孙墨沉Y一会儿道「傅卿派员上司工一趟，委请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郎去何屠夫家修屋顶，费用全由州府出，一毛钱不给何屠夫。」

    「孙卿此计果然妙！不亏是第一把交椅，在下佩服的紧！」傅左月赶紧提笔在竹简上批文。

    孙墨听到傅左月的称赞，整个人飘飘然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傅左月翻出第二卷竹简扫视了一下道「与前件相差无几，只是这颜大郎家本就破落，捕快捉人没长眼，把他家拆的只剩两面墙立着。颜大郎无力修整便上州府求救，他是个老实的，却是说不出需要哪种帮忙。」傅左月思索一下，「不如亦请司工派员上颜大郎家做工，两案前後一致，也不会落人口舌。」

    「甚好。待完工後再请捕快出面送两只J，以表诚意如何？也让居民瞧瞧贪得无厌似何屠夫是捞不到好处的。」

    傅左月露出开心的微笑道「果然高、果然妙。」接着翻出下一卷竹简。

    王熙川见两位官大人自顾自的批案子，也没准他离开，他也cHa不上话，便兀自沉浸在哀伤中。

    那厢小院东侧的寝室里，梁右星舀起一匙黑漆漆的药汁，仔细吹凉了送到坐卧在床上的居昊唇边。居昊显得居促不安，但还是乖乖喝下药汁。居昊时常劳动显得身强T健，毕竟没有武功傍身，遇到溃堤这种大灾还是狠狠伤了一回，现下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任凭梁右星宰割。

    虽说在开渠的时候他几乎每日和梁右星对骂，真真讨厌极了那不讲理的蛮样。清醒後听说梁右星真是帮官府做事，还救了他一命，之前的愤怒便发不起来。况且这个每日喂他药的娘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之前的蛮样荡然无存，让他无所适从。

    「你盯着我看g嘛？还不快把药喝了。」梁右星暖声询问。

    居昊顿时胀红了脸，默默喝下汤匙中的药汁。

    「我说你也真不会做官，一个朝廷官当到地方官都要杀你，全大唐就你一个。」

    居昊张口想要反驳，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因为她说的全是事实。

    梁右星继续道「还好墨兄在此地，不然你早就成h土一丕。」

    不知为何，居昊对〝墨兄〞两个字有点刺耳。

    「墨兄说了，想要你Si的人若见你未Si，只会再下杀手。所以现在让你诈Si，等你好点我便送你回长安。」

    居昊听到梁右星要送自己回长安，不由得嘴角微翘，喜孜孜地喝下送到唇边的药。接着问道「那对小姊弟是何人？你送我去长安要数日，留那小姊弟在这儿好吗？」

    「姊姊叫朱湘湘；弟弟叫朱仕勳。去年我在扬州玩儿的时候见到一有钱地痞当街打小妾，上前凑热闹才知道那小妾是强夺的，她已有两个孩子便是那朱家小姊弟。」梁右星手没停止喂药。「朱家本来是竹篓舖子，地痞看上朱家娘子竟是把朱郎打Si後夺妻，小妾担心孩子没人顾跑回家，被当街逮回去。姊弟俩无依无靠，我便去朱家暂时照顾着。朱家娘子大概听到有人帮着顾孩子，便寻短自尽了。我又不想住在扬州，就把姊弟带回来一起过日子罗。」

    梁右星讲得云淡风轻，居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