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辅导 (第1/2页)

    夏季天亮得早，摆设简单的房内镀上层淡蓝sE泽，光线缓缓爬上苏茗诠的半张脸，但没惊动那双走神的眼。

    久违梦见meimei自尽的回忆，他回想起当初加入梦协的契机。

    跟随巫楼禹离开从前所居城市的路途上、两人曾在某处旅馆落脚，在一间双人房中将就一晚。那时的他晓得自己总能进入曾在他身边入睡的父母梦境，但两人或许睡醒後便记不清了，或者认为只是单纯地梦见儿子，从未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但巫楼禹却不同了，当男子睁开眼睛，看见一旁早已清醒、呆楞坐着的苏茗诠时，男子神sE相当正经地询问他是否看见了自己的梦。

    当时的苏茗诠不知两人之中该送谁去JiNg神病院，是能看见他人梦境的自己、抑或声称自己是解梦人的巫楼禹？

    但在经过了巫楼禹的解说、进入梦协并实际测试自己的入梦能力、再经过巫楼禹更加详尽的说明後，苏茗诠乾脆地加入了解梦人，原因是被巫楼禹当作专有名词简易掠过的「梦餮」。

    巫楼禹告诉他，那是梦境异化的元凶，但解梦人大多避着、躲着，因为解梦人作为唯一能杀Si梦餮的存在，同时，梦餮对於解梦人也同样致命。

    当下他便肯定了，meimei生前总叨念着的噩梦、跳下泳池前那番话中所透露的、带领meimei踏上歧途的......必然是那该Si的梦餮。

    他下定决心找出害Si了meimei的梦餮，即便要花上再多时间、度过再多梦境，他也会找出meimei梦里的那个孩子──

    「哐！」

    房门外的动静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房内都已被日光打亮，小小的闹钟显示着早晨五点三十一分。

    丝毫没意识时间的流逝，苏茗诠套上拖鞋出了门，转角处开放式厨房亮着小灯，领导员背对他倚着中岛、似乎在煮咖啡，身形看上去很是颓丧。

    苏茗诠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巫楼禹听闻动静转过身来，满面还未清醒的神情：「早啊，我吵醒你了吗......哦不，你大概早就醒了......」语毕还附上一个大呵欠，毫无形象地抓了抓肚子。

    看来一反常态的早起果然会降低人的智商。苏茗诠打量着自家领导员，那麽高大的男人手臂上挂着只长臂猫布偶的画面真的很反差。

    「你要跟我介绍那只猫吗？」少年跨上高脚椅，只手撑着下颚、嗅着逐渐盈满室内的咖啡香气随口道。

    「嗯......嗨啊，阿诠大哥，我是小诠，从今天起我是你小弟了。」巫楼禹抄起布偶其中一只软绵绵的手臂左右挥动，以平板的语调代替布偶发声。见苏茗诠那彷佛看着智障的眼神，巫楼禹揽紧了布偶义正词严：「喂，不是你要我介绍牠的吗？你自己看，这厌世的表情多像你，叫小诠不为过啊。」

    无言地看着三十几岁大男人往布偶那几乎瘫平成直线的眼鼻嘴来回b划，苏茗诠从碗盘架上抓了个碗和杯子，往碗里倒满了谷片、凉凉道：「把牠类b成我，你抱着牠睡觉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巫楼禹理直气壮：「怎麽会，牠b你可Ai多了。」

    「......」

    男子将空杯以咖啡斟满、又提出冰箱里的牛N倒进苏茗诠的谷片碗里，随後萎靡地倚着流理台喝起咖啡。「Ga0不懂你怎麽每天能醒着二十二个小时......」

    「我靠止痛药行走江湖，承蒙夸奖。」苏茗诠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谷片，将问题丢回领导员身上：「你一个接案的，那麽早起就反常了。」

    巫楼禹在热气中眯起眼，散漫着神情解答：「今天得先带你去辅导室，才能放你去连结。」

    「......饶了我吧，认真的。」苏茗诠宁愿回床上睡觉。每个解梦人都必须定期到辅导室报到，美其名曰照顾员工身心健康，实际上就是神经病检测。

    每个辅导员都像要活剥了他，毕竟专门出入高危梦群还始终毫发无伤的解梦人不多见，辅导员们个个恨不得拆开他的脑拿去分析似的，b拘牲还难缠。「我总有一天不会是被梦餮杀掉，而是被他们生吃了。」

    「不行，你跷掉两次了，再不去就得绑着你送去。」巫楼禹残忍拒绝，却又加上了一句：「放心吧，这次当班的是我熟人，不会把你怎麽样的。」

    「凭你认一只猫娃娃当弟弟，我不信你。」苏茗诠打Si不上贼船，开什麽玩笑，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他是坚决不再接近第二次。

    「那好吧，你就乖乖待着。」巫楼禹耸耸肩，揽着布偶小诠很是惬意。

    ＊＊＊

    两小时後，亲身T会了何谓「绑架」的苏茗诠气得直嚷要报警。

    巫楼禹看似空有身高，将19岁少年扛在肩上却丝毫不在话下，任凭苏茗诠像条离水的鱼挣扎、固定在少年腰上的手兀自巍然不动。

    「乖啦，看完辅导员请你喝饮料。」

    「骗子！冰都还没请、你空头支票已经开到饮料去了？」

    廊道上的行人自动让道，一大一小畅行无阻、一路直达辅导室前。巫楼禹叩了门，听见里头传来应答後、扛着苏茗诠便踏进门内。

    乱嚷乱叫的小狮子倒是真的怕，在巫楼禹将他放下的那一刻直觉反S地往门口退，整个人都要贴到巫楼禹身上去了。

    「嗨呀，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梦餮猎人？我看倒像吓坏的犰狳。」调笑的人声这麽说道。

    正临危急存亡之秋的苏茗诠才不在意英名如何崩坏，恨不能缩到巫楼禹的影子里，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阿诠，振作点啊。」巫楼禹无奈地看着挂在身上的病猫，弄不懂例行的辅导时间如何可怕。倒是房间深处的人影会心一笑，语调轻浮地自我辩证：「安心罗，小犰狳，我可不像那些饥渴的疯子，我很善解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