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到头，疑似负债 (第2/2页)

 被包养的第一个自由日，喻岁盘算着怎么也出去溜达溜达看个电影逛个街什么的，刚换好衣服手机就响了一下。

    喻岁以为是推送什么的就没理，错开早高峰搭地铁去商圈小逛了一会，中午翻着点评软件去吃了个饭。中间路过网吧喻岁没忍住进去呆了俩小时看了会鬼片，出来的时候四点多天有点擦黑，他拿着个冰淇淋坐在小广场的长椅上习惯性地挨个点掉微信消息，一溜烟看下来才发现上午九点多郑江韩给他发了条消息。

    不能破产：你在忙吗？

    晚都晚了，喻岁破罐子破摔，坐着吃完冰淇淋才打车去郑江韩公司。

    平常喻岁上班都是老板带着的，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对他发表什么意见。今天他头一回自己走，刚进到写字楼就发现有不少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喻岁谁都没理，径自走进老板办公室。

    每天在老板办公室上班怎么了，负责暖床解压怎么了，他胸口可是有正正经经的工牌，劳动合同都签了，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想是能想开的，但喻岁脾气并不好，进办公室的时候忍不住摔了一下门。

    巨大的关门声把郑江韩吓得一哆嗦，他茫然地举着一只笔问，“你忙完了？”

    喻岁回过神，尴尬地地点了点头，打字问郑江韩上午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大概睡好了，想让你陪我呆会，”郑江韩伸手叫他过来，“我这都要走了，你也不问问我就过来。”

    喻岁到底还是陪郑江韩去了酒局。

    他在坐上郑江韩的车之前反复确认自己漏洞百出的身份：我是司机的话和你们坐在一起是不是很奇怪？

    脑子根本就缺根筋的郑总裁没想到这个，不过这不是问题：“那正好，你就在车里等我。那帮傻逼少看一眼就多活一年。”

    喻岁被郑江韩的话噎住，要他在车里坐好几个小时的话：那我还不如回家。

    看到这行字郑江韩不情不愿拉长了音啊了一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可以强制喻岁执行他的命令。他尝试用金钱诱惑：“一小时一百块？”

    喻岁吃穿都有人管还不用交房租水电，其实也不差那块八毛的钱，可金主那个小心翼翼想耍赖的样子他还挺受用的，于是欣然点头答应。

    “算了，你和我一起上去吧，”郑江韩看喻岁这么好说话倒是先不好意思起来了，他把车停在饭店门口，“在车里呆几个点也挺难受的，上去还能吃点东西。有人叫你就装听不见，谁和你说话都别理。”

    喻岁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就开始尴尬：我不去。

    郑江韩侧过身想和喻岁讲理，看到他湿漉漉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你有驾照吗，开车在附近溜达一圈自己吃点东西？”

    听到这话喻岁内心有点雀跃，他还没开过百十来万的车：我真的可以开吗？

    “喜欢车啊，”郑江韩捏了一下喻岁泛红的脸，“开吧。我快结束了给你打电话。”

    等金主走了喻岁手脚并用挪到了驾驶座上，金主爸爸的车干净整洁内饰低调，他坐了这么久除了卫生纸之外没在车上看到过别的杂物。

    喻岁乱摸了一通，小心翼翼发动车子，兴奋劲过去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开车是三年前驾校考试的时候。

    郑江韩这边菜还没上齐酒店的人就上来抱歉地通知他车追了别人的尾。

    “我擦，人呢？人没事吧？”郑江韩吓的魂差点丢了，血压直冲脑门：“没人出事吧？”

    “没人受伤，先生。被撞车的车主已经下去了，需要您去处理一下。”

    郑江韩松了口气抱歉地和桌上的人说了几句场面话拎着外套就往下跑，电梯刚从两边分开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厅的喻岁。小情人靠在沙发上发呆，远看完好无损，郑江韩过去掀开他的刘海发现额头果然青了一块。

    “在这坐着别动。”那边有人叫，郑江韩匆匆吩咐了一句就赶紧去事故现场。

    现场确实有点惨烈，他的揽胜整个车头都怼在了人家的后备箱里，面对冒烟的引擎盖受害车主和他一起捏了把汗。

    “还好人不在里面。”

    对方很好说话，他车停那没动，事故方一目了然，郑江韩这边全责走保险，没一会两辆车就被拉走了。处理完这边的事郑江韩搓了搓冻凉的手赶紧回去找喻岁，“除了额头还有哪不舒服吗？”

    喻岁心虚地摇头。

    “低头我看看，”郑江韩轻轻扒开喻岁的头发检查有没有别的伤口，“没有外伤。我还是带你去医院拍个CT吧。”

    喻岁觉得没有必要，他抓住郑江韩的手给他打字：不用，我就磕了一下方向盘。

    郑江韩抱着喻岁就想硬把人送医院，喻岁不得已只能趴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饿了想回家吃饭。郑江韩一看他那种一看就是装出来的，有点做作的眼神就没办法。他给那个事儿逼总监打了个电话赔礼道歉，结完账叫了个车把喻岁扔了进去。

    上了车郑江韩伸手把他从上到下捏了个遍问疼不疼。喻岁抿着嘴一直摇头。郑江韩以为他吓到了，半抱着他拍后背说别害怕回家马上做饭。

    当着司机的面喻岁硬是从郑江韩的怀里挪出去，他充满歉意地抬头看郑江韩，但对方只是趁司机没注意揉了揉他的头发。

    喻岁面色复杂，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郑江韩流浪在外的亲兄弟什么的，但想想又实在不大可能。

    回到家郑江韩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煮了面让喻岁洗手吃饭，郑江韩喝酒之前垫了几口不饿就没吃，喻岁嗦了一口面，然后偷偷在桌子底下百度手擀面没煮熟吃了会怎么样。

    吃完饭喻岁一直在等郑江韩提起今天的车祸数落他一顿或者合理索赔，可郑江韩却好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照常洗水果刷碗收拾房间。拾掇得差不多就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卧室忙工作，喻岁故意端着草莓稳稳当当呆在客厅看电影玩手机他也没说什么。

    捱到睡觉喻岁终于忍不住了，他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硬是把已经躺得迷迷糊糊的郑江韩叫醒。

    他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字：我把你车撞了。

    屏幕太亮，郑江韩懵了一会才皱起脸眯着眼睛凑过去，“嗯，我知道啊。”

    喻岁咽下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直接问郑江韩：我把你二百多万的车撞坏了，害你赔了钱，饭没吃成合同还要延期签，你不生气？

    其实喻岁不说郑江韩是没有直观感觉到今天的损失的，出了事故他满脑子都是人没事就行人没受伤就是万幸。但他此刻脑子里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只有喻岁刚刚说的话，郑江韩按着喻岁摆在他面前的结果思考了一会才想起车要自费修理，对方超出理赔范围的部分也要由他承担。

    在心里计算了一个大概的数字之后郑江韩叹了口气，他安详地慢慢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胸口，深呼吸深呼吸又深呼吸，然后冲虚空中摆摆手示意喻岁盖被睡觉。

    喻岁掀开被子还想跟他掰扯，郑江韩伸出冰凉的手用被子捂住他的嘴，哆哆嗦嗦地说快睡吧别逼我扣你工资好吗？

    郑江韩闭眼：cao，好想让他赔。

    郑江韩翻身：算了都他妈出来卖了怎么想都赔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