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被选择 (第2/2页)

程启南说的“离不得程力”，那他也承认张立花说的“冷血动物”……程启南记得那句话说完后的话才算是骂张立花，当时还被程力扇了俩耳光来着，程启南想到这哼笑一声。

    厨房就在客厅的旁边，也就是程启南现在坐着的身后那堵墙里面。厨房内，程禧站在灶台边的角落里，也靠在墙上，仰着头强忍着泪水听着电话里mama哭着说自己必须要找到他爸，程禧垂着的手紧紧抓住裤子上的布料，有点嘶哑的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知道了，我…”程禧咽了咽干涩胀痛的喉咙，最后没有说出那句“我听够这些话了”，改口“那再见，mama”

    电话刚被挂断，程禧就算仰起来了头泪水也没有止住，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被抛弃的痛苦，他抬手擦着脸上不断滑落的泪水，但还是不一会儿就倘满了他的脸颊，程禧靠着墙缓缓滑下，最后蹲在那个角落，两只手捂住眼睛，企图阻止眼泪溢出，但眼泪从指缝掉落，砸在了他的校裤上，蹲在角落的少年肩膀渐渐也开始耸动——他从来不是那个被选择的人。

    一墙之隔，程禧背后的客厅里，下午三点半斜照的阳光从阳台撒了进来，不大的客厅里接近有一半沐浴在阳光里，阳光的分界线就在程启南的手边，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被照的看不清了，天天求着要买的窗帘到现在也没有安上。程启南抬抬手，突破那道阳光的边界线，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起刚刚张立花的话，什么叫把程禧交给他是实在没法了，但不能否定地说唯独张立花说这个他是无法反驳的。程启南把已经突破那道边界线的手收回来，无法突破。缓缓地，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前伸去，最后它的指尖停留在那条阳光的边界线上——但是，会努力的。

    跑掉的小马会回头来找你的，所以——请你给我赎罪的机会。

    “哗啦啦——”水流奔腾向下，又都砸在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上，被接起拍在脸上，程禧洗完脸后抬头睁开双眼，正好看见中午放在窗外的“西红柿”，伸手将它抱进来，打开水龙头接了几捧水往土上浇，喃喃开口：“才不是西红柿。”

    程启南听见身后没了动静又传来水声，站起身来拍拍脸，恍然想起来还不知道程禧今天和学校请了多久假，踌躇着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去和程禧说话的好时候，突然看见餐桌上今天中午吃完的饭碗还没收，过去拿着碗就往厨房走。

    两人在厨房门口相对，程禧侧低着头想掩饰自己通红的双眼，程启南也假装没有看见，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刚刚的事情。“你现在还不回学校没事吗？”程启南有点担心地问。

    听到“学校”程禧这才想起来，他和班主任秦老师保证过午休结束一定回学校，程禧拿起手里还没还给程启南的手机摁开一看，现在已经接近四点了，第二节课都要结束了，完了完了，程禧虽然成绩一般，但逃课这还是第一次，一下子紧张感就拥了上来。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最后一节课，秦班那边让妈打个电话过去解释一下应该能行。

    程禧想好解决办法后正打算出门去赶公交回学校，站在他面前的程启南突然开口:“要不然今天不去了吧，在家休息一下，明天上学去的时候叫上我。”

    程禧有点听不懂了，明天叫上他？程启南措不及防对上程禧依旧通红的双眼，一瞬间想要躲闪，随后又强硬地对上程禧带着疑问的视线，解释道：“你应该也知道了，这段时间我照顾你，今天的事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解释，顺便再了解一下你在学校里的情况。”说实话，程禧现在的性格让程启南很担心会不会在学校里受到一些不好的事。

    程禧更加困惑了，为什么这么突然地提出想了解自己在学校的情况？没吭声，从校服裤兜里掏出饭卡，找到写着班主任秦老师电话号码的那一面递给程启南。

    “请假今天说好一点，这是我班主任电话。”说着，把另一只手里他的手机也还给眼前的人。看到程启南手里中午没洗的碗，顿一顿，又看着程启南说：“希望你不需要我来照顾。”

    程禧错身走出厨房，揉揉眼睛，现在确实不太方便回学校。想着，径直走进厨房对面他和程启南共同的房间内。

    额——程启南站在厨房门口有点石化，勇敢迈出的第一步惨痛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