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只是床伴 (第1/1页)

    “彦子哥，以前…苏晴也像我一样，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吗？”

    “住过几天吧。那时遇上学校宿舍维修管道，他家不在临海，”黎彦飞说起大二那时的事，某些记忆又在脑海里流动起来。“和杜宇衡一起在我家暂住了两周吧。”

    “…哦，可是…他和你睡一个房间吗？”

    丁俊森感觉自己的嫉妒心快要满溢出来了，他还是很克制，只是眼中有一点点遥远的幽怨。

    “嗯，他睡觉也不老实，喜欢打转，那时你睡的房间还没买床，所以就让他和我睡了。”黎彦飞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即使他过去暗恋过苏晴，现在也已经过去了。“…怎么了，你这是要翻我旧账？”

    “不、不是…”丁俊森被他盯得有点虚，“我就是想……了解你多一点。”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为不可改变的过去感到悲伤，他期望的是和黎彦飞一起度过的现在和未来。

    “诶…我还以为你会吃醋呢，”黎彦飞挑眉瞥了他一眼，“你的反应这么平静多没趣呀。好了，快去做饭，要早点送客。”他拍了拍丁俊森的肩膀，就走出了房间。

    午饭的面条他还是很用心在做了，用上了人家送的小黄鱼，光是汤头就透着一股鲜美的气息，只是在卖相上非常欠缺，就像丁俊森本人一样，不接受这粗糙的外在，就无法了解他具有价值的内心。

    黎彦飞也少有地喝了些面汤，还夸赞他煮得不错。丁俊森自然是满心喜悦地露出飘飘然的表情，他也不忌惮在顾迎光面前展现出对黎彦飞的憧憬，毕竟在别人眼里，他们之间的差异本来就会引发出这类憧憬和羡慕，没什么不合理的。

    只是那个助手对他的身份还是保持着猜忌的态度。丁俊森也不想多作解释，要是现在把话说死了，以后可就没什么调整的余地了，他还是想为两人都留下一点空间。

    午饭后没多久，黎彦飞就送着顾家兄弟下楼，顺便搭他们的车回了律所。丁俊森收拾完碗筷之后，又不自禁地躺回黎彦飞的床上。他嗅着他的枕头，他脱下的睡衣，他盖过的被子，心中还是忍不住期望早上那时的后续可以尽快发生——

    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可以把黎彦飞对苏晴的记忆再覆盖掉一些？

    丁俊森希望以后提到床伴，黎彦飞都只会想起他一个。

    他知道自己挺贪心的，却忍不住让心底的独占欲越蔓延越疯狂。他不是想把黎彦飞锁起来，只是想要他完完整整地归属于自己，他也会全心全意去回报对方。但他知道这不可能，他可能一生都达不到让黎彦飞一心一意的标准，他会沮丧，却也同样想继续做梦。

    不过这一周，托新助手的福，黎彦飞过得很忙碌，不仅接了新案子，还要为一些还没结案的旧案子整理资料，连老助理也被迫跟着加班，回到家里他都没什么逗弄丁俊森的心情，洗完澡倒在床上一下就睡着了，连多说一句晚安的精力都没有，让丁俊森又心疼又遗憾。

    终于等来下一个周末，遇上小长假，一共放五天，他本想着可以和黎彦飞一起出去外地玩玩儿，和他散散心。但是因为案件事务缠身，黎彦飞也没出远门的心思，最后变成了临海的海滨度假区两日一夜的度假游。

    黎彦飞在开车的时候都接到了好几个关于工作的电话，直到到了度假酒店，他的眼里才露出一点休闲的意识。

    开好了房间之后，他就积极地拉着丁俊森走到了酒店旁不远的沙滩，说是要散心，就是拖着他在海边各种拍照，顺便撩一下合他眼缘的漂亮女孩，明明不走心，却几乎是百发百中，好像很多女孩都吃他这套轻浮却又不失真心的说辞，看得丁俊森在后面都惊呆了。

    他突然觉得彦子哥的快乐建立在了他的痛苦之上。本以为这是两人甜蜜蜜的约会开始，却成了他百爪挠心的开始。他很想上去说些什么，只是自己嘴笨，又不知该怎么说。他和黎彦飞的关系不可能公之于众，更不可能因此限制他和其他人的正常往来。

    而且黎彦飞的勾搭也的确只限于言语，在他自己看来也不过是聊几句话而已，顶多也就是互相表示了一下好感，并没有要进行下一步的可能。可即使只是这样丁俊森也有很强烈的危机感，他觉得自己总是站在被背叛或者被分手的漩涡边缘。但是对于这个浪潮的中心，他却无能为力。

    到了晚上回到房间，他终于忍不住了，在洗完澡之后爬到黎彦飞的床上，双手压在他身侧，无比认真地盯着还在聊微信的他。

    “哥，你能不能不要再到处撩女孩子？”

    黎彦飞放下手机，伸脚踢了踢他的下身，脸上浮上玩味的笑容。

    “…你吃醋了？”

    “…嗯，我不喜欢你对别人那么热情——”

    他被踢得有点微微起了反应，但他现在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和黎彦飞好好谈谈。

    “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黎彦飞垂下眼睑，声音也变得冷硬。“…你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对你有回应吗？”

    “不…不全是这样的。”丁俊森在他有限的大脑里搜寻着可以用来说明自己感情的词汇。“我喜欢彦子哥你…是有很多原因的…”

    “…如果我的个性不是现在这样，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黎彦飞摸着他有些胡渣疙瘩的下巴，幽幽地望着他。“如果一段感情让我觉得不开心了，我就会选择结束。”

    “彦子哥…”

    丁俊森的心很忐忑。他原本的确对这段感情十分患得患失，但他以为那只是害怕黎彦飞不了解他，而现在，他发现更多的是自己不够了解黎彦飞。

    “就不能给我一个一心一意的机会吗？”

    “我不会限制你去喜欢其他人，反过来，你也不可以限制我。”黎彦飞半眯着眼，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你最多也就只是我的床伴而已，别想要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