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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在雪原上受了伤要生了被小渣英雄救美 (第3/3页)
痛难忍。他踉踉跄跄被燕辉人拉着,努力克制着身上的颤抖,可方才的大量失血已经让他接近失温,意识昏沉,根本顾不上其他。 可两人还没走出去半里地,沉闷的马蹄声便从不远处传来,燕辉人脚步一顿,将柳灿旻护在身后,将他的傲霜刀重新塞到手上。 “你看好我身后,我尽量拦截他们的冲锋。”柳灿旻察觉到燕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冰凉的手甲一触即分。 敌人的骑兵约摸着有二十余人甚至可能更多,个个手持长兵,看见他二人便立即催动坐骑呼啸着冲过来。 那些人身上同样披着重甲,燕辉人只有一次机会,要么将那些骑兵一刀枭首,要么将马腿砍断,不然他和柳灿旻必然成为枪下亡魂。 柳灿旻身形不稳,跪在地上一手用鞘刀撑着身子,一手颤抖端着大刀,他越过燕辉人的肩头已经能看到骑兵的枪头闪烁的寒光。这样的速度下,生死不过一个念头。 燕辉人屏息凝神,十律守心的红光从刀尖蔓延到刀柄,在马蹄距离不过五尺时赌博般将重盾再次扔了出去,几十斤的铁家伙在空中兜了个弧线将几人成功击落马下,而他暂时顾不上那些在雪地上滚出去的敌人,斩刀迅速破空将另一侧的敌人枭首,又穿过无头尸体斜着向下斩伤另一人。可纵使他再骁勇,也架不住敌人数量众多。 闪避过他一波攻击的人兜个圈子又冲过来,十几支枪头同时攻向他,将他身上已经承受过一波弩箭洗礼的玄甲戳得全是破损,甚至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处伤口,虽不致命,却也足够牵制住他的动作。 柳灿旻在他身后勉力戳穿一人喉咙,先前被燕辉人掀下马的几人正纷纷从身后偷袭。他只有一只手能够使用,还要顾及着肚子,挥刀的动作笨重吃力。但燕辉人一时也顾不上他,那些骑兵正重新组成队形发动第二波冲锋。 燕辉人身上挂彩,不敢冒险再跳起来去砍人,只能就势将盾往地上一插,单膝跪地顶在盾后将柳灿旻罩在身下,硬生生以自己的身躯和重盾扛下马蹄践踏和刺击。柳灿旻看到鲜血飞溅,温热黏腻的液体落在他脸上,而燕辉人眼都不眨一下,猛然起身一手揽住他肩头,握住插进自己脊背的一根长矛拔出来,连带着握着那长矛另一端的敌人也一并甩飞。 直到很久以后柳灿旻也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柄刺穿燕辉人腰部的长矛尖端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寸。 燕辉人像是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捅了个对穿一般,拾起满是划痕的盾和刀继续奋战。他如落单的雄狮被鬣狗包围,面对着对面密集的进攻仅凭一人一刀一盾硬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生路来。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滚在地上,燕辉人啐了口血,将残破的胸甲甩在地上,踩着满地的血泥拾起已经卷刃的斩马刀。 可柳灿旻已经无力欣赏他的英姿,他大概是宫口已经开了,宫缩一阵阵推着胎儿向外分娩,剧痛侵蚀着他的意识,等到同样伤痕累累的燕辉人过来找他时,他已经瘫在地上濒临休克了。这一日的剧烈运动加上负伤和失血已经让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抵御无休止的痛感了。 “他妈的,别闭眼睛,回去再生,肯定不会有事的!!” 燕辉人啪啪拍着他的脸将他唤醒,费力地蹲下身将他搀扶起来,手掌才刚碰到他的腰背就被鲜血浸湿,这才发现柳灿旻身上已经是新伤摞着旧伤,刚才那些骑兵在他身上也留下了数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燕辉人来不及给自己腹部差点要了命的贯穿伤包扎,慌忙扯下自己身上残破的布料简单给他裹住几处创面最大的伤口止血,然后将他架在臂弯半拖半抱地朝大部队的方向蹒跚追赶。 燕辉人刚才定是伤到了肺,一边走一边咳着血,借柳灿旻依靠的半边胳膊也渐渐冰凉,搀扶着柳灿旻的动作也渐渐僵硬,咳声如同风箱,次次都要吐出小口的鲜血。 柳灿旻一头冷汗都成了霜,他用力攀着燕辉人的手臂试图唤起他的注意力。他能感觉到胎儿的头已经要到宫口,他每走一步都像踩着棉花,根本使不上力,也渐渐合不拢腿。胎儿在求生,他也在求生。 “不行...我走不了了,孩子、孩子要出来了......”柳灿旻终于忍受不住生产的疼痛呻吟出来,他跌坐在地上,带着燕辉人也一个身形不稳倒了下去,两人扑通一声摔进松软的雪窝。 “还有不到四里地,再撑一下。”燕辉人吐掉口中的血才哑着嗓子发出声音来,他想伸手拉柳灿旻,可在他眼里的努力摸索现实里只是手指头稍微动了动。 离他不过一尺的柳灿旻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剩胸口稍微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燕辉人呼吸一滞,他少见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呼喊,或许附近会有巡逻的士兵发现他们,但他只能无力地张张嘴,像是雪堵塞了他的喉咙一样发不出声音。他眼见着柳灿旻下身渐渐被鲜血打湿,可他偏偏动弹不得。 就在他二人在雪地里即将双双失去意识的时候,燕晚和负责清理战场的士兵们终于发现了他们。 燕辉人昏迷之前听到了燕晚放在平时绝对会惹他烦的带着哭腔的喊声。 燕辉人苏醒时还不算太晚,可以说是刚刚好。因为他正好赶上裴医生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走过来——他曾经是燕理的医生,而现在他又成了为柳灿旻开刀的人。 诊室很安静,没有燕晚也不见柳灿旻,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向了裴医生。 “他情况太凶险没法自主分娩,剖腹取出来的,是个女孩,早产加上先天不足,没法再治了,回头你去替他处理了吧,我能把他救活已经是尽力了。”裴医生将包袱放在了燕辉人腿上嘱咐,两人对视,但燕辉人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他也说不出来什么。 他轻轻碰了碰那小小的包袱,隔着濡湿的布料仿佛能碰到婴儿脆弱的皮肤。他盯着那方破布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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