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未遂_三礼拜六点钟(1-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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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礼拜六点钟(1-3)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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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莲就是生活在筅县的一名普通劳动妇女,由于一直没能生出儿子,自己与十二岁的女儿常年处于丈夫段鹏的酒后暴力之中,鼻青脸肿断肋骨都是轻的,段鹏甚至还自制了一种形同中世纪刑具的“rufang钳”,用把头掰弯了的火钳去夹陈小莲的胸脯,烫得她的皮肤严重碳化,一双rufang犹如一对烤焦了的核桃,皱皱巴巴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这天段鹏打牌输了钱,回家就又对妻女动了手,边打还边骂骂咧咧,说晚上还要继续出去喝酒打牌,如果再输钱就要杀了她这个生不出儿子的丧门星。

    陈小莲深知丈夫每每酗酒之后必变本加厉地动用暴力,趁段鹏扭头欲走之际,陷入极度绝望的她抄起桌上一把刀就冲了上去,一击命中段鹏后心,又连补十几刀,彻底结果了这个人渣。

    陈小莲以故意杀人罪被提起公诉,一审判了个无期。一审律师估摸觉得没有直接枪毙就算完成了任务,也没意愿继续担任二审律师,收完钱就一走了之了。陈家父母认为这判罚太重,想再找个厉害点的律师提起上诉。他们村里以前出过一个读法律的大学生,衣锦荣归的时候大摆筵席,在陈小莲家人面前提过一嘴我哥的大名。陈家父母没有紧跟时事,一路找来才知道傅云宪已经被终身禁止执业了,不得已,便想到去电视台碰碰运气。

    幸甚至哉,他们遇见了刑鸣。

    刑鸣问我:“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我看出刑鸣希望陈小莲能被从轻乃至无罪判决,出于一个公民最朴素的正义观,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这玩意儿瘦骨嶙嶙,我略作思考,摇摇头说:“如果你希望陈小莲被判无罪,那我必须实话实说,我国司法实务中对‘无限防卫权’的认定极其有限,且不法侵害行为的界定也必须是该侵害正在发生,背后补刀实在很难被认定是正当防卫,司法实践中也鲜有这类无罪判决的成功案例。”

    刑鸣没有就着我的话说下去,反而问我:“你知道,全国检法两院的两性构成比是多少吗?”

    没想到刑鸣的功课准备如此充分,这问题还真一时难住了我:“具体比例我不清楚,但我国司法系统应该还是男性居多吧?”

    “全国检法两院如果仅算刑庭庭长、检察长之类的高级别岗位,男女比例高达9比1。”刑鸣微抿唇角,显出一脸严肃,他将一沓资料递在我眼前,说下去:“美剧《波士顿律师》里有句话,‘陪审团对于那些无关其本身痛痒的、他人的痛苦是不放在心上的,但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我将近十年各地审判杀夫女犯的案子做了个梳理统计,发现部分男性法官可能业务水平过硬,却缺乏了最基本的同理心。”

    “这倒是个切入点。”我跟刑鸣就这个话题越来越深,越聊越“反动”,这小子居然一点也没意识到隔墙有耳,自己又早已树敌无数。为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赶紧让他打住:“哎哎,刑主播,你还在体制里呢,一个新闻主持人,就不怕有心人参你一本越俎代庖、‘媒体强|jianian司法’?”

    刑鸣抬了抬眼,微微一动嘴角,说,我以前从来没注意到,这新闻中心的白墙上居然还有这样一句话。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果然看见一句我也从来没注意到的话,暗金色的装饰样金属,统共构成十个字,每个字都非常朴实:

    要想播好音,先要做好人。

    刑鸣凝目仰视的这个侧面,突然让我觉得,他很像唐奕川。

    其实打从我第一眼看见刑鸣起,我就有这个莫名的感觉,他跟唐奕川既像又不像。倒不单单是脸型五官,虽说他俩是一个类型的冰山美人,但接触之后,就会发觉完全不一样,刑鸣更像三九寒天的一阵北风,既冷又烈,而唐奕川多数时候则是一泓静水,冷冷淡淡,全无波澜。

    可真要说不像,又明明很像,特别是这玄之又玄的气质二字,真像。

    “法律不该违背道德共识与‘善’的终极价值目标,做新闻也是一样。”刑鸣扭脸看我,仿佛摇身一变就卸下了一身犀利扎人的尖刺,笑得特像小孩儿,“既然宪法赋予了媒体神圣的监督权,对于这种明显悖善的法律判决,我就偏要强jianian。”

    我对刑鸣充满好感,他提议要我接任陈小莲的二审律师,还让我明天就跟他出趟差,一起去筅县走一趟。我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其实这两年我基本已经弃刑从经了,毕竟我没有我哥在刑法学上的“慧根”,而且刑辩律师接触的尽是遍地蛆腐、人间大恶,久而久之容易心理变态。

    我跟刑鸣就二审的辩护方向做了些探讨,这一探讨就是三个小时,到了饭店他非要请我吃饭,我也没客气。刑鸣说他今天没开车,我说把车停在了明珠园外,所以我们并肩往外走,一路上仍在说这个案子。

    我问刑鸣:“这案子你怎么不找许苏,他不是还在你们明珠台上着节目么?”

    刑鸣说:“你哥给了我个电话,说带许苏出去进修一段时间。”

    许苏在明珠台参加的这个节目是个公益性质的法援节目,也不是刑鸣制片或主持的。成天就往中国顶穷的山沟沟里跑,餐风露宿,人都黑瘦了,一朵本就平平的狗尾巴花儿越发被折腾得像一颗小白菜。

    许苏倒是乐此不疲,但我哥心疼老婆,忍了几期节目之后,一个电话就给节目组派了一名新的律师,还是业内知名大状,断不给导演拒绝的机会。然后他就把许苏带去了巴厘岛——巴厘岛能进修个屁?实则就是假进修之名,行猥琐之事,日日洞口阳春浅复深、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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