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以相宣_第三十回 知敌意苏三娘布局 晓行规张子素还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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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回 知敌意苏三娘布局 晓行规张子素还银 (第3/5页)

久,才见公子折返回来,说道:莫慌,那人已经走了,你们抱了被褥枕头,且到我房里来睡。翌日醒来清点,府上并无物事丢失,惟是各间摆设遭人动过,公子下朝归来,只嘱咐我等万事小心,也不要来告诉蓝公子,就往礼部去了。他是不愿为蓝公子添虑,可是,我实是担心着紧,便、便偷偷出来通报。」

    来者不善,此不速之客必然是华英馆犬牙,探寻优昙花去了。久宣听得大骇,想来自王府回来那晚,果真招了耳目,估摸已在紫云府外守了两日。好在久宣早早将刘瑜接走,也不知六子演得甚麽好戏,竟真能瞒天过海。可细思又不禁起疑,心道:「优昙花於雷淼事关紧要,他岂会此般隐忍不发?只怕另有阴谋。」

    想罢又与芩生说道:「我晓得了,你也莫要担心。那帮人如今知道刘瑜不在,自不会再来打搅,想来是等了几日不见动静,才犯险夜探。云卿谨慎,却也明白此中道理,你且回去就好。」遂打发去。

    芩生走後,久宣回身匆匆向欣馆去,想要告知香娘,才踏入月洞门内,就见香娘正在花墙之前与一女子讲话。那人背影窈窕,柔腰削肩,本道是孙潇雁来了,仔细再看,其身着素净灰衫,束得紧贴利落,听见脚步,只停住了话,也不回头来看。

    香娘瞥来一眼,与她说道:「是蓝久宣,无妨。」那女子听言才稍稍侧首,朝後点了点头,久宣看她面上也覆了蒙面巾,只露出一双美艳明眸,看着年轻得很,不知究竟是何人也。香娘朝她道:「有劳姑娘,还请替我答谢韩阁主,我苏香娘且欠他一个人情。」那女子柔声道:「三娘不必言谢,阁主说了,他虽在江湖上买卖人情,此番却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香娘道:「如此,改日还待我登门道谢。」

    久宣听来,竟是潇湘阁主手下来人。那女子一拱手,又道:「阁主还有一则消息赠与三娘,今夜丹景楼、或许会有稀客到来。」香娘沉下脸色问道:「是谁?」那女子道:「华英馆雷班主。三娘当心,在下告辞。」

    语罢,那女子旋身一跃,跃上墙头,身法轻盈如雀,稍借了力气又是一纵,人已飞跃楼後,转眼无影无踪。

    先是雷淼遣人夜探李府,尔今又要到丹景楼来,想必已断定刘瑜在此,只不知他有何目的。久宣正心疑,香娘手里拿着张纸,反复看了几回,招手唤久宣随她进去。久宣与他说了侍郎府事,接着问道:「乾娘,方才那位莫非是妙岩仙院之人?」

    香娘颔首道:「前日我亲去一趟,不料潇湘子不在,曾留书一封与他。他为我查明了,就命人送来。」说着将纸笺放在桌上,续道:「雷淼养了朵优昙花,必要开观昙宴,我托潇湘子为我打听此宴宾客,看看都有谁人。他倒也快,此信来得正巧,既然雷淼要来找麻烦,我亦可有备而战。」

    久宣紧张问道:「他不知有何後招,我们如何应付?」香娘一挑眉,道:「我们?」久宣低下头,改口道:「乾娘……要如何应付?」

    纸上八个人名,久宣看去,也只觉得其中两个有些耳熟。香娘看了半晌,坐下桌边,指尖敲了敲第一行字,问道:「你可识得此人?」

    首行只二字:孙瑶。久宣摇了摇头,香娘哼笑道:「此人嗜好清倌雏妓,去年银杞梳拢前就有过意思,只是恰逢被调遣出京,故未有来。」久宣细思片刻,愣是不记得见过此名,便道:「若他从前来过,我怎不识?」香娘道:「他乃皇亲国戚,微服而来,必是用了化名。」

    当今太后正是孙姓,想来是太后娘家人。香娘思索着,唤来缃尹、檀风、陈大哥三人,来回踱步,自顾道:「孙瑶父亲是太后长兄,曾受封侯爵,此人也算是个小侯爷,如今又事锦衣卫,雷淼得罪不起。你们现在出门广发消息,就说……说我丹景楼今夜有清倌陪酒待客,尽管夸夸其谈,传成甚麽皆无妨。」

    缃尹眉头一皱,问道:「你是要将那小侯爷引来?」香娘沉色道:「今晚,雷淼会来。」

    众人大诧,檀风忧虑重重道:「倘若他就是华英馆背後靠山,岂不是引火烧身?」香娘又道:「不会,他若是幕後之人,岂又会是此万金筵间座上宾?尔等照做就是,久宣,你留下。」

    随後几人散去,临行久宣拉住陈大哥,嘱咐去北边一带衚衕里寻六子,着他帮手。待众人走後,久宣问道:「乾娘是要我去找王爷麽?」香娘信手撕碎那张名单,回道:「越王爷岂能是呼之则来之人?不必大事小事皆要请来,雷淼一个破卵龟儿,我还不怵。你去庾徽那里准备准备,今夜由你带他见客。」久宣一惊,又问道:「乾娘要为他梳拢了?」香娘皱眉,反问道:「怎麽可能?雷淼至於让我赔上一倌儿麽?」

    罢了久宣又问道:「只怕稍有差池,就乱了乾娘盘算。」香娘嗤然不已,只摇了摇头,片刻才道:「你难道不知我为何让庾徽先挂牌子?」久宣道:「因为银杞要走。」香娘咂嘴道:「沈庾徽较银杞有才,可风月场中谁在乎那点才情?银杞天生讨人喜爱,庾徽是万分不及的。」久宣忽恍然,道:「丘梧才是乾娘一张底牌,庾、庾徽根本不重要。」

    香娘哼笑,别有深意抬头望了一眼,才又自顾斟茶,漠然道:「诸事还须放聪明些,蓝久宣,你可糊涂不得。爬走。」

    现今盛世太平,富人豪客耽於逸乐,所嗜口味亦变换不止。前有苏折衣那号风流人物,放肆游玩世间情爱,引人趋附;後有杜湘、余潜渊等谪仙美人,其似不食人间烟火之相,令人神迷。丹景楼赛八仙亦曾作一时春兰秋菊,而至近年,则多爱天成纯良之性。

    佛家云众生有「我慢」一物,更甚「贪嗔痴」三毒。凡人一安乐,手里有几个钱,便自矜高,便生倨傲。偏生其中庸人众而才者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平日难以立足,到得娼家寻欢作乐,自要装腔作势摆弄摆弄,又哪里受得半分质疑?只要人听话奉迎就是。不止狎妓一味,即使家中买妾养奴,也爱弄些少不更事小姑娘来。以香娘话来说,世间假道学多了去了,那些个油头肥颈有钱货色,才不为甚麽风情、才情,只要一个「傻」字,听他消遣,奉他为尊,就恨不差是个白痴,床上床下真情实意当他神仙来拜。

    银杞当红,正因生一副天真面孔、一颗纯然冰心,俗世之中,难能可贵。唐丘梧气质不亚银杞,容貌也不输他分毫,也是个天生纯良人物。反观庾徽,人尚年少,却较二人明慧透彻一些,放到狎客眼里,倒显得世故了。

    久宣一路想来,不知不觉已到庾徽屋外,闻屋内有人声,叩了叩门径自进去,不想还挺热闹。屋内不止庾徽、丘梧两人,还有知砚与子素,知砚不足为奇,子素倒是意外。原来知砚也听闻庾徽将要去童,近日常来陪他画画,聊解心闷,子素今儿与他同来,嘴上道是百无聊赖,路过磬院时,却驻足张望好一会儿。

    此时几人已收了墨砚,子素帮着拭笔,知砚与庾徽说着白话,丘梧则煮了茶。久宣与几人说明来龙去脉,又叮嘱庾徽今夜一切当心,只随在他身侧就好。庾徽连连点头应是,停了会儿忽问道:「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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