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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独爱京中明月 (第2/2页)
不敢随意离开福阳宫,她生怕又再碰见祁元啸,若再碰见,她也只会像上次那般落荒而逃。她打算就这么躲着,待回到京中,也许便再没多少机会碰见他了。 可上天偏生不愿让她如意。 几日后,祁元景到她宫中用过午膳后,说今日天气还算凉爽,德妃宫中的侧院,宽阔好纳凉,德妃想让大家聚着用些瓜果,纳凉赏月,让她晚膳后到德妃宫里去。 秦月镜问:“只有陛下与臣妾、德妃吗?” “自然还有许昭仪、林昭容,三哥也来。” 秦月镜的手绞住了衣袖:“陛下还邀请了王爷?” “嗯?都是自家人,总不能扔着三哥一个人在宫中罢。”祁元景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今日朕接到京中递来的折子,此时还要去书房处理些政事,你若困倦,便好好休憩,晚上记得到德妃那去,朕先走了。” “恭送陛下。”秦月镜低着头,送走了祁元景,便坐在榻上发怔。 “娘娘,娘娘?”知礼见她双眼发直,轻轻唤她:“娘娘为何看着心神不定似的,可是有何心事么?” 明书也接话道:“娘娘这几日一直这样,娘娘,您若是有不适,可一定要跟奴婢们说啊,要不...奴婢去请个御医来给娘娘瞧瞧?” “不,不必了。”秦月镜回过神来,摇头拒绝,“我没事...也许只是这两日有些炎热罢了。” 知礼和明书同时转头向窗外望去。虽然今日仍有日头,但不时有厚实云层飘过,也有凉风阵阵,实在算不得炎热。 两人对视一眼,知礼又道:“那奴婢去端一碗冰镇绿豆莲子汤,给娘娘降降暑。” 冰镇绿豆莲子汤端来,秦月镜吃了几口,冰冰凉凉的汤水顺着咽喉落进腹中,消解了不少她心中的焦虑。 罢了,只要到时她离得远些,少些去看祁元啸,应该便无事了罢。 晚膳后约摸大半个时辰后,秦月镜传了轿辇,领着知礼和明书往德妃的宫中去。在宫门下轿时,她竟然见到了步行而来的祁元啸。 秦月镜有些惊慌,但身为皇后,在一众宫人面前,她必不能显露出丝毫的慌乱。于是她强迫自己站直身子,等着祁元啸过来行礼。 祁元啸自从那日将爱意冲口而出后,回宫也是彻夜未眠,他不知自己的冲动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这几日他来回走遍他曾偶遇秦月镜的几处地方,都未曾见得她的身影,他便越发后悔起来。 今日祁元景派袁简来传话,请他到德妃宫中一同纳凉赏月,他拐着弯问了秦月镜是否也去,袁简答道:“皇后娘娘自然去的,陛下说了,就是一家人一起纳凉,话些趣事,请王爷毋须过于拘谨。”他思忖片刻便应允了,就算她恼他唐突,决定再不见他,让他今夜能再看她一眼,他也全认了。 当他在宫门外见到秦月镜时,他胸中心意翻涌,不得不数次呼气才平复下来。他照以往那般,稳步走到她面前,抱手躬身:“见过皇后娘娘。” 秦月镜紧张得心怦怦直跳,她尽力忍着,但指尖还是有些微微颤抖,所幸双手都在衣袖之中,也不会被旁人觉察。她也回以一礼:“王爷不必多礼。”说完,她甚至不敢再多看祁元啸一眼,便赶忙往宫里走去。 进到宫中,德妃的宫人便引着她和身后的祁元啸,往已布置好的院中走去。宫人们已将几张六方椅和方桌搬了出来放着,每张方桌上都摆着新鲜切好的瓜果。 德妃和许昭仪、林昭容已在院里候着,不多时祁元景也从书房中来了,各人便坐下闲话。 祁元景与秦月镜自是坐在主位,可他偏要德妃坐在他下座,祁元啸便只能坐在秦月镜的下座。秦月镜有些局促,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不时地用象牙签子戳一块瓜果小口地吃着。 几人闲话了一会,德妃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道:“果然是十五快要到了,这月亮真圆呢。” 其余几人不由得也抬头望去,天上月虽未满圆,但已是盈凸了,又大又亮。祁元景叹道:“今日果然是个赏月的好日子,虽未及满月,但胜在夜风凉爽,朕有兄弟作伴,又有妻妾在旁,当真是夫复何求了。” 德妃娇笑道:“臣妾能陪在陛下身边,也觉得这月儿更加好看了呢。” 祁元啸抬头不语,秦月镜安静地又戳了一块甜瓜。 片刻后,祁元啸开口:“我在边境时,夜里陪将士们放哨守营,也时常会盯着天上的月亮看。许是因边境荒凉广阔,总觉得边境的月亮,比京中的月亮要更大一些。” 祁元景打趣笑道:“没想到三哥也有赏识风花雪月的时候。” 祁元啸也笑了一声:“但我心中还是更爱在京中的那一轮明月。” 秦月镜的手一抖,象牙签子碰在瓷碗边上,叮的一声轻响。 奇异的气氛在祁元啸和秦月镜之间不住地弥漫,秦月镜的心又开始怦怦地跳。他那句话...应不是她自作多情罢? 祁元景此时终于发现了她的沉默,转头问道:“皇后今夜怎不爱说话?” 秦月镜放下签子,浅笑应道:“臣妾只是觉得德妃宫中这瓜果冰得恰到好处,甜瓜脆甜可口,便忍不住只顾着吃了,陛下莫怪。” “娘娘爱吃,那便是对臣妾最大的夸赞了,臣妾午后就命下人们取来井水,将瓜果都浸泡着,每半个时辰便换一次水,这才能一直冰着呢。”德妃邀功般说道,挣来了祁元景宠溺的夸奖。 祁元啸将目光投向了秦月镜,而她却神色平静,甚至又戳了一块瓜吃起来,完全不在意祁元景在她面前表露出对德妃的宠爱。 几人闲坐笑谈聊至夜深,祁元啸余光扫到秦月镜抬手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地上下抚了几抚,他轻咳一声,向谈兴正浓的祁元景说道:“陛下,夜已深了,露气加重,寒凉之气怕是对各位娘娘的身子不好,不如...” 秦月镜逃避了他的目光一整晚,此时听他这话,忍不住转脸望他,但只一瞬便移开了眼。她自小畏寒,但凡天气有细微变化,她都能感觉到;她确实是觉得露气开始变得重了,身上有了些凉意,可她只是轻轻抚了下手臂,就被祁元啸发现了...? 祁元景闻言抬头看了看月亮,确实已开始往下沉了。“三哥所言有理,如此,那你们便都回宫歇着吧,朕今夜留宿此处。” 秦月镜第一个站了起来屈膝:“陛下好生歇息,臣妾告退。” 几人便也都离开了德妃宫中,各自回去寝殿。当祁元啸走到宫外时,秦月镜已上了轿辇,打下了纱帘,但知礼却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迎上来行了个万福:“王爷,奴婢替娘娘传话,多谢王爷。” 祁元啸望了轿辇一眼,隔着几层轻纱,轿中芳影绰约看不真切。 “谢本王作甚?” 知礼轻轻一笑:“娘娘说,王爷聪明,心里自然知道的。奴婢先陪娘娘回宫了,奴婢告退。”说完,她便回到了轿辇旁,吩咐太监们起轿。 祁元啸目送着轿子远去,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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