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鲨先生,被水獭少女标记咯(GB/四爱)_一米九二的糙汉的手机屏保,是骑着鲸鲨的胖水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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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米九二的糙汉的手机屏保,是骑着鲸鲨的胖水獭 (第1/2页)

    兽医与研究员们轮班作业的日子,像被一把钝刀一点点切去时序感。弓形虫样本记录终于完成那天,是春信市入秋以来第一个不下雨的傍晚。

    韶水音从显微镜前抬起头,摘下口罩和手套,整个人像是从一场绵长的潜水中浮出水面。空气干净,带着阳光刚撤去后的余温。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胸口的压迫感仿佛也随之减轻了些。

    从小麻子体内分离出的罕见弓形虫株,已被完整地拍照、分节、编号,交由陈桐教授的团队进一步分析。那只曾躲在观察箱角落、不肯进食的水獭崽,如今能吃能闹,会在清洗池水的时候扑上来抢饲养员的裤角,还会藏鱼、翻盆,和其他水獭打成一团。

    韶水音也终于在一个阳光安稳的清晨,第一次完整地睡到自然醒。她的作息从“夜伏昼出”缓缓调回了常态,而这个春信之行也悄然进入了第二个月。

    此时,《小麻子的日常》已更新至第四话——《瓜瓜不要特别关照》。

    这一话讲的是瓜瓜。

    那只失去一条后腿的小水獭,从来不是以脆弱示人。

    被发现时,她正护着自己的崽,咬着绳网不肯松口。那是一处城市河道,垃圾漂浮,水体浑浊,瓜瓜后腿被工业渔网牢牢缠住,血液阻断太久,送到救护中心时骨头已经糜烂。她是咬着人也要护住孩子的那种獭,最终还是被麻醉抢救,而那条坏死的后腿永远留在了野外。

    崽崽没救回来。太小,太冷,也太晚。

    自那以后,瓜瓜再没生育过。

    她被安置在春信水族馆,是那批救护档案上“不可野放”类别的水獭之一。人类用“永久圈养”形容她未来的归属,但没人敢断言她是否接受了这样的未来。

    只是没人想到,恢复期一结束,瓜瓜成了整个馆里最闹腾的一只獭。

    她从不回避运动项目。即便只有三条腿,也总是跳得比谁都猛,翻滚得比谁都快。她可以单爪爬过横杠,可以凭借腹肌跃上高台,还曾在星黛露不注意的时候跳进她的毛巾堆里睡了一下午。

    她从不讨饲养员的好,也从不拒绝他们的照顾。她像是清楚一切,却不愿被怜悯。

    这一话的结尾,白蓝画了她一人裹着白毛巾,倚在池边,望着夕阳下沉的光。别的獭在打闹、晒肚、扑鱼,只有她,一动不动地守着水面,眼睛里是那种静止的力量。

    韶水音点开评论区,里面有粉丝留言:

    “她一定很想她的崽崽吧。”

    “我不敢想她被渔网缠住的画面,但我知道她不是弱者。”

    “她失去了野外,却没失去自己。”

    而@春信水族馆的转发配文则写得简单:

    “她是三条腿的小水獭。也是全馆跳得最远的那一只。”

    韶水音读到那句时,正坐在水族馆休息室外的长椅上,阳光斜照在她的膝头,膝头上放着平板,屏幕上那只少了一条腿的瓜瓜,咬着鱼干,一脸倔强地别过脸。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在画她们,而是被这些毛茸茸的小生命,一点点地教会了“怎么活”。

    不轰轰烈烈,不刻意成长,只是每天都从鱼堆里挣扎出来,晒晒太阳、藏藏石头、扑一次水,继续向前走。

    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

    春信公交总站的休息室里,电视挂在墙上,正播着当晚的地方新闻,声音被调得很小。角落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卷着烟味与茶水的气息,在昏黄的灯光下晃来晃去。

    几个夜班司机围着茶台轮流倒水、抽烟、抖腿,聊着不痛不痒的市井八卦。有人刚从副站回来,还满脸困意,泡面都没泡热就开始打哈欠。

    而靠窗那张长椅上,一人坐着,身形高大,双肩宽阔得像占了两个座位。

    温惊澜抱着个老式搪瓷水杯,杯壁蹭花了,边缘还有一小点裂漆。他的手机横着撑在膝盖上,屏幕亮着,一格一格往下滑。他目色温柔地盯着画面,嘴角时不时轻微地动一下,像是不自觉地笑了。

    “小麻子又藏鱼了。”

    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沉而稳,带着春信本地人特有的慢调和拖音,像风从老街拐角吹过那种感觉。

    一旁的年轻司机抬头:“啊?啥藏鱼?”

    温惊澜没立刻答,只把手机侧过来,指着屏幕上一帧色彩温润的手绘图,低声说:“她用石头压住鱼,藏在水边,被星黛露偷走了。”

    他嘴里“她”指的是水獭小麻子,说得极认真,好像那不是漫画,而是一件现实发生的正事。

    画面里,小麻子炸毛鼓脸,一只爪子扒着石头,一只在地上跺脚,眼睛圆圆地写满了怒气,尾巴也气鼓鼓翘起来。

    “你们看这个。”他又点了点那张图,语气比平时多了点热度,“这图是音音跟她画漫画的搭档说,小麻子的原型就是馆里的那只小獭。”

    他说完顿了一下,像是才意识到解释得不够,又急忙地补了一句:“音音是这漫画的主理人,做资料、跑水族馆、做脚本的人,全是她。”

    同事们顿了一下,有人起哄似地“啧”了一声:“哟,惊澜又在追‘少女水獭’啦?”

    温惊澜点点头,他垂眼,又翻了一页,看见更新的角色是瓜瓜。那只三条腿的小水獭正单腿跳上绳桥,身后小麻子在为她鼓掌。

    他的眼神顿了顿,拇指在屏幕边缘摩挲了两下。

    那晚,韶水音躺在他的怀里,和他说起这个剧情的时候,声音轻轻的。她说:“瓜瓜那会儿后腿已经糜烂,还是咬着渔网不放——她是个mama,她死撑着。”

    她说的时候,眼睛里是敬意。而现在,那只被音音赋予了尊严的水獭,在屏幕上奔跑、跳跃,像是从创伤里硬生生刨出一条路,踩着绳桥走出来。

    温惊澜盯着那一幕,喉头滚动了下,然后像是忍不住似的,小声说了句:

    “…音音想到的这个让画师和水族馆合作的提议。”

    他的声音低到几乎被风扇声盖过,但他说完后就不再说话了,继续看,继续翻,眼底像藏着一层浅浅的光,落在屏幕上,又映回到他眉眼里。

    有同事看了他一眼,咧着嘴碰了碰边上的人:“你看,惊澜这叫炫得不动声色。”

    “不是朋友圈整一堆滤镜那种炫,是……你知道他把她捧得可高。”

    另一个中年司机大叔跟着点头,语气也不自觉柔了些:“小温那女朋友,是真厉害…可我看他啊,比她还更宝贝她。”

    那一米九的大个子窝在车队的塑胶长椅上,手里捧着搪瓷水杯,手机靠着膝盖,屏幕上还停在那只三条腿的小水獭正蹦着去藏鱼的画面。

    肩膀松着,长腿随意搭着,像个刚从驾驶座上卸下疲惫的男人,此刻却藏着点不为人知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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