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过往回忆 (第2/2页)

看到的就是有人逝去。

    「月季你醒醒……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吗……你醒醒啊……」夜华颤抖着手去触碰月季的花瓣，喊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确定月季也Si去後，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等夜华的情绪稳定了些後，陆榕才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没事的，等你身T好了我带你们回家。」

    你们，陆榕把那些花也算进去了，夜华闷声回应道：「我们没有家了。」

    我们的家早就毁了，就算回去了也只能看到残骸，他们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陆榕的动作明显顿了下，她想了想又接着道：「如果你们喜欢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她的院子挺大，多住一个桃妖也无妨，至於那些花……桃妖可以找个喜欢的地方种。

    「有什麽条件吗？我们平白无故赖在这里不好吧。」就算夜华没有走出过桃林，他也不觉得有人愿意无条件的收留是好事。

    其实谷内经常收留没有家的孩子，不过眼前这个似乎颇有防备，陆榕想了一会开口道：「条件……想让你拜我为师算不？」

    「……」拜……拜师？

    「考虑好了再告诉我。」说罢，陆榕将准备好的衣物放在一旁便离开了。

    又泡了一会，夜华才从木桶里出来，他本来的衣物已经因为泡药浴而Sh透了，他沉默了几秒，还是把本来的衣物脱下来收好。

    陆榕去找他的时候还端了碗药，推开门就看到一身万花的服饰夜华坐在床上发愣，见到陆榕进来他才回过神。

    「喝吧，你现在还很虚弱。」除了汤药以外，陆榕还拿了一盘糕饼，谷里的小孩都喜欢吃这些。

    夜华接过黑噜噜的药闻了下，里面加的确实是草药没错，於是他喝了一口……

    「噗！」苦的他吐出来，那是他当时喝过最苦的东西了。

    「……」所幸陆榕闪的快，否则这身衣服就不好洗了。

    「这是什麽啊？也太苦了吧！」

    「良药苦口快喝吧，喝完才能吃糖。」

    夜华满险写着质疑，这人不会想苦Si自己吧？这真的是妖喝的吗？在陆榕的注视下，夜华暂时封闭了味觉才喝下去，陆榕手快的塞了颗糖给他。

    「苦Si了……」

    「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吃了糖以後，夜华的脸sE才好看了些，陆榕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夜华。」

    「那麽夜华……从今天起你就暂住在这里了，再喝三天药就能好起来。」

    「可以换人吗？」

    「晚了，你的族人选了我。」

    又是一阵沉默，还是夜华先开口接下去问：「如果我好了可以回家去看看吗？」

    「好，我会带你回去。」

    於是在这几天的日子里，夜华除了喝药和泡药浴以外还跟着陆榕看了点书，夜华懂得字不多，陆榕经常得停下来和他解释，即便如此陆榕从未感到厌烦。

    不过短短两天，夜华已经能独自看完一本书了，陆榕不由得感叹小孩子的学习能力，等他再大一点就能送去仙迹岩听课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夜华曾以共享的方式带陆榕去过桃林的边界，陆榕已经知道大概的位置，只要神行过去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神行结束後，夜华一手抱着布包一手牵着陆榕往桃林走去，抵达桃林的边界时，夜华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焦土，不论是树木还是草地都不在了，哪还有以前繁花盛开的样子。

    夜华松开了陆榕的手，他不敢置信的往本来的桃林深处跑去，以前的他从未觉得这条路那麽长，现在他只想亲眼去确认，确定阿杏和小柳还在不在这里，这麽想的同时他也感到恐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桃林深处本来有个湖泊，现在湖水已经乾枯，周围的草木皆化成灰烬，夜华的脚步慢了下来，两棵已成黑炭的树木x1引了他的目光，他甚至无法将视线移动一瞬。

    「怎麽会……怎麽会这样？」哪怕没有半片树叶能辨认，夜华还是看出了那两棵并肩的树是杏花和柳树，为什麽他们在这里？为什麽他们没有离开？夜华跌坐在地上，布包里的花也掉了出来。

    「怎麽了？」陆榕快步上前查看他的状况，却见他直盯着两棵黑炭般的树木不放，这就是他的同族吗？他才过百年就经历这麽多生离Si别……陆榕走到那两棵树前，她伸出手抚m0着焦黑的树g。

    杏花树在陆榕手中脱了一层皮，烧焦的部分像镜子碎裂般脱落，整棵树在渐渐变小却逐渐复苏，杏花彷佛退化到刚破土没多久的时後，不足胳膊粗的树g上仅有几根树枝，浅sE的绿叶也生长出来，陆榕对柳树做了同样的动作，很快的她手上多了两棵不到五岁的柳树和杏花。

    「他们还……活着吗？」陆榕将两棵树放到夜华手中，夜华毫不在意身上沾了泥土，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两棵新生的树苗，宛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活着，只是变的很小，要重新来过了。」轻轻拍了拍夜滑的头，陆榕从包里拿出两个花盆让他装进去，还不忘把布包里掉出来的花捡回去。

    「……谢谢。」他不知道该说什麽来表达现在的心情，只能这样来表示感谢，只有自己的话一定做不到这个程度。

    「要不要看他们发生了什麽事？」陆榕也有些疑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哪来的火让好好的林子变成这样？

    「……能做到吗？」这是夜华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问题，那一天到底怎麽了？为什麽他们两个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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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在陆榕说完後，夜华看着刚萌芽的草破开焦土向上生长，就连周身的树木也重新长了出来，这里还有植物活着，既然活着就会知道原因。

    以共享的方式，陆榕看到了那一天的景象，他握着夜华的手把自己所见传达给他。

    从火烧桃林到小妖们一个个被送走，最後杏花把夜华和月季也丢出这片火海，陆榕下意识的想去帮她，杏花在烈火中待了太久，就算是千年花妖在绝对压制的环境中也是徒劳。

    「对不起，不能赴约了。」杏花彻底变回原型，火势却还在蔓延。

    有很长一段时间陆榕和夜华都默默看着火焰在吞噬花草的生命，这只是一段过去，他们无法改变任何事。

    烈焰中忽然出现了个人影，陆榕望着这棵闯进火焰的柳树，心里知道他也快不行了，杏花能在火里撑这麽久是因为她跨越了千年，连千年都不及的树妖在这种环境下消耗翻倍。

    「阿杏。」柳树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走到杏花的面前停下，就算杏花已经变回原型，他还是能从百花丛中认出来。

    「回来做什麽？你来了孩子们怎麽办？」杏花的声音从四周响起，带着些许责怪和无可奈何。

    「我把他们交给夜华了，他能带他们去万花谷。」

    「你明知来了也是Si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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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忍不住叹息，依照现在的火势，柳树是不可能走出去了，能回到这个地方已经耗尽他所有。

    「我来陪你。」怎麽能让你独自Si去，柳树说完後也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笨蛋。」杏花无奈的叹息道，可她心里有些感伤又有些高兴，简直哭笑不得。

    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完成约定。

    抱歉，我食言了。

    未能传递出去的话语终究被埋葬於烈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