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完结)你的花死了,我种了新的,花期在六月,你来看吧 (第2/2页)
覃显还是每天来,跟着他,站到深夜才走,又在大清早拎着不同的早餐出现在他的门前。 这样过了近两个月,覃显拄着拐杖,瘸着一条腿,陆时难得在门口分了他一个眼神。 覃显笑得很心虚:“被车撞了。” 陆时没搭理他,又目不斜视地往前面走,上了楼,覃显在楼梯口绊了下脚,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拐杖敲出极大的声音,陆时也没有回头。 覃显只能死皮赖脸地跪在地上,伸手抱住了他的脚:“春天都要过完了,你种的花,我养不好,全谢了。” 陆时抬腿挣了挣,覃显抱得紧,像当年强压着他一起在床上午休睡觉一样,他没挣开,只能无奈地看着人不要脸的样子:“已经过了花期了。” 就好像是在说,我给你的爱已经过期了。 可覃显依旧没脸没皮地趴在地上:“那我再种点别的,花开了你愿意来看吗?” 陆时盯着他,没说话。 “你来吗?”覃显也不松手,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熟悉的眼神,熟悉的面部表情,熟悉的紧张,他总是能在覃显的脸上看见二十岁的那个男孩,即使已经时过境迁。 “你先起来。” 他叹了口气,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又把拐杖递给覃显,覃显得寸进尺想要拉他的手,被他一言不发地躲开了。 “你也知道讨好一个人要带点心,要说好听话,要看人脸色。” “你也会爱人啊,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我?” 陆时攥着手,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吐着那几个月的委屈和不甘:“把我绑着,玩弄我,羞辱我,怎么下贱怎么骂,我难过了痛苦了,你就痛快了吗?” “你要恨我就恨我,为什么又要打着爱的名头来伤害我?现在两败俱伤了,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对不起...”覃显拄着拐杖,抖了抖,偃旗息鼓地垂着头,面对事实和质问无可辩解。 “你还记得你当年怎么和我说的吗?” 陆时把六年前的话还给了覃显:“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他转身就开锁进了门,要关门时又回过身,盯着覃显那条瘸了的腿:“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别指望我还会同情你。” 覃显就知道,陆时已经猜到他是故意被车撞了的。 第二天,陆时的小区门外不再站着人,第三天也是。覃显消失了半个月,最后养好了腿,完好无损地捧着花站在了陆时面前。 他穿着一身黑,站得笔直,紧张地抠着绑花的火红丝带:“陆时,你的花死了,我种了新的,花期在六月,你来看吧?” 陆时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注视着他,目光就好像穿过了经久的时光,回到他们最初最平淡又热烈的时候。 “还有好几个月,你刚好也可以把我锁在那张床上,把所有的都重新做一遍。” “我做你的按摩棒,你也给我喂春药,给我塞跳蛋,给我戴尿道锁,让我憋着尿,不让我射精,怎么骂我都可以,做到你满意为止,好不好?” 陆时不回答,他还是像从前那样自说自话,喋喋不休:“等到花开的时候,就重新允许我追你吧?” 他的手伸出来,手背上是那颗嵌进rou里的钢钉,手心里是一把精巧的铜钥匙。 陆时的视线下移:“腿好透了吗?” 覃显眨着眼睛,还以为是在关心他,疯狂点头。 陆时向前了两步,接过了钥匙,在覃显的脸色逐渐欣喜时猛然抬脚,直接把人从楼梯上踹了下去。 哐啷一阵响,覃显一路滚到了最底层,摔得四脚朝天,好一会儿才捂着后脑勺爬起来,那捧花滚了一路,花瓣碎了一楼梯,最后被他的手臂和后背压住了,幸存的那些也全碾出了汁。 他的脑子钝痛,紧接着神经也抽痛起来,眼冒金星地顺着花路望向陆时,呲牙咧嘴,却连乞怜都不敢讲大声,只能委屈地睁着眼睛:“痛...” 陆时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能故意被车撞了,我看你也不怕这点痛。” 他把钥匙扔下去,小巧的玩意儿砸到了倒数第三阶楼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接着当啷当啷地一路滚到了落魄又狼狈的覃显脚边。 “我不要你的钥匙。” 覃显瞧着他,才刚因为他拿走了钥匙而扬起笑容逐渐变成了苦笑,嘴角抽动了几下,彻底笑不出来了,向下撇了去,眼里也暗淡了。 他垂头丧气地撑着摔麻了的屁股站起来,拎着那捧破烂的花,最后看了一眼陆时,嘴唇抖了抖,丧家犬一样低着头,一瘸一拐地准备往楼下走。 陆时靠在栏杆上,垂着眼,轻轻开了口:“你明天还来吗?” “...”覃显猛然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一瞬间又亮起来,身上灰扑扑的,却像兴奋的狗摇着尾巴一样,紧张地抿着嘴,紧紧盯着陆时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可以来吗?” 陆时没有再搭理他,转身进了门。 在门将要闭合的那一刹那,覃显像那年一样笑起来,咧开了嘴角,露出两颗虎牙,又好像回到了二十岁,阳光透过窗照在了他的后背,楼道的感应灯被他喊得亮起来,与日光争辉。 “来!我明天也带着花来!”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