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望云霓(美强双性)_22雪衣折腰失志合欢(真相与离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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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雪衣折腰失志合欢(真相与离心) (第1/2页)

    过了几息,树木如烟隐没,院外又浮现出朦胧的山谷,山谷间雾气蓊郁,时而溢向院内,一切景象都是如此真实和美丽。只可惜,这般风光可望而不可即。

    方霁真忽地笑了,可笑到后来,眼角却是不自觉湿透了。

    前尘消茫不再作数,除了他自己,亦无人会记得。而今世所得,立誓守护的宗门、师徒间深厚的羁绊、同门之情谊,悉数皆是虚妄。

    他的重生,并不是上天赐予的绳愆纠谬、逆天改命的机遇,而是又一场无情的捉弄。尽管逃过了戮玄祭神的灾祸,但那种灭族的厄运与不幸却如影随形般,再次笼罩住了他。

    方霁真提灯坐在阶前,静默地看着院外景物不断变幻,桂花宫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空阔的院落中更显萧索。直到残墨褪去,天色将明,他终于起身回到了屋内。

    而后的几日,明渊门好似忘了还有方霁真这号人物。许是笃定他挣脱不开尘练峰的风音阵法,宗门并没有派出弟子联络或监视,除却隔空传送的一日三餐,大有放任他在这一方院落中自生自灭的架势。

    从前方霁真潜心问道,白日里或练剑或接取门令,夜晚则秉烛通读功法。如今金丹被剖无法再修炼,多出的大把功夫却不知该如何挥霍,只得整日枯坐冥思。但他半生活得枉然,又岂是几日足以思透的。

    这日,方霁真于廊下饮茶,身后传来一阵规律而缓慢的脚步声。离得愈近,那人的步伐便愈透出迟疑的意味。听到那踟蹰不前的脚步声,方霁真意识到,自己等的人终于到了。

    他放下手中持着的茶盏,不紧不慢地替来者斟了满满一杯清茶。将茶水推向桌对面后,那人果然从他身后走出来,坐到了桌子的另一侧。

    来人身材高挑,一袭鹤纹白衫,脸颊清癯,绽露出的几分病态冲淡了眉目间素含的艳色,更衬得其面容冷峻,确是闭关多日的祁思砚。

    细细算来,他们已有一年未曾见过面。

    方霁真微微抬眸望他一眼,目光沉寂如水,显然并未因对方的突然造访而感到惊讶。

    来者不言,候者亦不语,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对坐饮茶,一杯又一杯,仿佛是要喝完整整一壶茶水才肯罢休。

    良久,祁思砚放下了茶盏,垂下眼睑,低声说道:“……师兄,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只一句简单的问候,轻得似乎下一瞬便会飘散在风中,却已尽耗尽祁思砚连日来积攒的勇气。

    然而方霁真没有接过叙旧的话茬,而是转念提及他的旧伤,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的病好了?”

    祁思砚面色一凛,有些不自然地回道:“闭关多日,思砚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方霁真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声音染上一丝笑意:“如此说来,师弟的怪病,不日便可痊愈了?”

    祁思砚盯着他勾起的嘴角,颔首道:“是。”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那只被方霁真握在手中的杯盏便直直坠落在地,成了一滩混着清茶的碎瓷。

    祁思砚神情一滞,像是被那声响惊到了,怔怔唤他:“霁真师兄……”

    方霁真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眼中划过淡漠的讥讽,对着雪衣青年一字一顿道:“祁师弟,有没有人曾告知过你一件事……”

    祁思砚心头涌上一抹不安,“师兄想说的,是何事?”

    方霁真注视着那双依旧漂亮的琥珀色眼珠,道:“师弟大概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很不擅长说谎。”

    “师兄,我……”

    “这一次,师弟还要再骗我些什么呢?”

    方霁真唇角微勾,一语破的:“莫要告诉我,你到这儿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探望我,探望一个丹田尽毁、被师门抛弃的废人。”

    听到方霁真自嘲的话语,雪衣青年面上的自持与冷静终于瓦解,眼尾渐渐染上薄红。

    方霁真继续剖白:“为何不把一切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你若说不出口,我来替你说。明渊门把我赎回来,是为了师弟你。你是明渊门最受重视的弟子,是宗门倾尽所有也要保全的希望……”他顿了顿,笑道:“而我,是阶下囚,笼中鸟,是令明渊门蒙羞的低贱炉鼎。现在,还是师弟你的药。”

    祁思砚捏紧茶杯,茶水已经冷透,瓷器的凉意由掌心传至全身,让他遍体生寒。

    那年他为取鸣蛇内丹离宗,途中遭遇魔族偷袭流落人间,而后为方霁真所救。谁知数月过后,竟莫名突发情潮,像是中了某种yin邪之毒。师尊为他一番探查,才发现他原是中了魔族的情蛊。作为至阳之体,若不能与至阴的炉鼎交媾,他便会逆血倒精而亡。

    奉剑长老周同墨为徒弟按下此事,暗地里寻来许多缓解的法子,可也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正当周同墨一筹莫展之际,方霁真在试剑大会上暴露了炉鼎体质。

    祁思砚动了动唇,连一句苍白的辩解都说不出来。

    师兄今日所言,字字机锋,赤裸而直白地揭开了血淋淋的事实。他听着,只觉胸口像被锋锐的利刃狠狠刺中,刀尖挑断了心脏的瓣膜,又在其中恶意翻搅,叫人痛不欲生。

    当方霁真还是云霓峰首徒时,明渊门上下皆称赞春鸣剑温谦敦厚,方霁真也总是毫不吝啬地朝每个同门散发善意。

    但祁思砚知道,师兄唯独对他是不同的。

    不管他怎么去示好,师兄对他的态度一直是看似和善实则疏离,有时甚至会刻意做出冷漠的举措。每每碰壁遭受冷遇,祁思砚困惑不解,却不知其中缘由,更不知该如何化解。

    他自幼拜入奉剑峰,除了师尊身旁无长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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