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雪（一发完） (第3/4页)

太宰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他把自己蜷缩进被窝，迷迷糊糊地回答：“我一会儿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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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下大雪了。”小银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你正在睡觉吗？在哪里啊？哥哥？”

    “没有。”芥川强撑冷静，被戳穿的羞恼让他难堪，说完“我马上回去。”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小银说出实情。

    太宰先生被派去执行任务不知所踪已有十日，Mafia的最高机密他无权知晓，只好每天晚上到老师的公寓楼下徘徊来缓解自己心中日益渐起的焦躁。

    起初是这样，然而最近几天他慢慢无法满足于等在楼下望着那扇空洞的窗口，索性偷偷溜入了老师的家中，芥川并无道德观念，违法行为对他而言更是无稽之谈。他只知道呆在这里，可以使自己不那么像一具行尸走rou。

    这里到处都是老师生活的痕迹，这里充满了太宰先生的味道。这让他安心。

    如果使用太宰先生的床来休息一会儿的话，应该是可以睡得着的吧，最近一直失眠的芥川抱着这样的想法实施了行动，被小银吵醒后他用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打量房间，窗户的缝隙灌进冷冽的空气，又下雪了啊，怪不得这么冷。

    他从床上坐起身把床铺重新整理好打算离开，但就在此刻，外间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响，紧跟着的脚步声也传入了他的耳朵。

    太宰先生回来了？

    芥川心中生出欢喜，却立即被恐惧代替，如果被老师发现自己在这里总归是无法解释的吧？浑身的血液冲上大脑他当机立断想要从窗户一跃而下，可手刚触碰到窗沿，卧室的门猝不及防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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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芥川突然意识到，那脚步声，是两个人的。

    先走进卧室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年纪大概二十出头，他笑着把手中的外套扔在床上，欢快地说：“原来你的住所在横滨，待会儿一起去赏雪吧？”

    “好啊。”太宰回答着他的话走进了芥川的视线，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用手轻拽着深蓝色领带往下露出领口的绷带，“我挺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的。”

    他的语调含满笑意，眼神却越来越冷，从后面走向前去，在那男人因看到芥川发出一声惊呼的同时，太宰袖口的绷带中划出一把锋利的刀片。

    “他是...港口...”男人的头还没来得及转回，喉间传来的剧烈疼痛就已使他除了喘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温热的血液随着新鲜的刀口喷溅而出，他难以置信地大张嘴巴呼哧着渴求氧气的汲取，双手捂住脖子倒了下去。

    扭曲的五官混合了痛苦与惊恐的表情，鲜血顺着指缝一股一股流出，他死死望着眼前半分钟前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的青年，除了等待宝贵的生命从体内抽离这件事，什么也无法做到了。

    “他确实是港口Mafia的成员，而且，还是我的部下。”太宰只是站着淡淡瞥他一眼，随手把刀片扔在地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接近你的本来目的就是为了杀掉你呢。”

    说完这些他不再留给在地上挣扎扭动的男人任何一个眼神，而是朝窗边伸出了手，“芥川君，刚好，你来善后吧。”他笑着，眼中的红像一朵盛放的玫瑰。

    芥川关好了窗，把那丝缝隙掩藏进黑沉的夜，他走向太宰，难掩愉悦地说：“是，太宰先生。”

    当他把一切处理妥当回来复命的时候，太宰正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悠闲地品酒，宽大的西装外套松垮披在肩上，手腕上刚使用过的绷带有一截掉落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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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君，先别说工作的事了，难得有这么美的雪景能欣赏，要不要陪我喝一杯？”他静静望着窗外，把侧脸留给眼前的下属，又突然回过头说：“啊！我忘记了，芥川君你不能喝酒吧，你还没成年呢。”

    “可是太宰先生你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喝酒了吧？”芥川生怕错过什么似的快速走到他身边在摇椅前蹲下，他捡起那段绷带紧紧缠绕在自己手中，“我想，我也可以试试。”

    “还是算了，这种事倒不用和我比。”太宰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酒，与眼前的人对视，下属满脸的期待竟然让他心中有些异样，他看向玻璃上他们的影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喜欢雪吗？”

    芥川迟疑了，他并不想欺骗太宰先生，但更不想扫太宰先生的兴致。

    “不喜欢对吧？”太宰很快又问道。

    “嗯，因为，太冷了。”芥川并没有去看窗外，只是盯着眼前人，他的喉咙又开始发痒了，“我的咳嗽会在下雪天加剧，而且会找不到吃的。”

    他轻描淡写地阐释着原因，没能忍住咳了两声出来，“咳...太宰先生，对不起，今天打乱了您的计划。”

    “刚才尾崎桑说，还没能从那个男人嘴里套出情报。”芥川垂下头，露出一截乖顺的后颈，等待着老师严厉的惩罚。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在房间里面了，于是临时更改了计划。虽然你不认识他，但他刚好认识你，所以我已经做好了身份提前暴露的准备。”太宰说起这些的时候总是很平静，“这里的卫生被你打扫得很干净嘛。”

    “在下，在下错了。请太宰先生尽管惩戒...”芥川的头越埋越低了，不过好在老师并没有对他私自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有太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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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再说吧。”太宰兴致缺缺地又把酒倒进口中一些，“刚才都说了不谈工作的。”

    “你过来。”太宰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芥川去到他身边，窗外的世界已经被一片洁白覆盖，太宰仰起了头，用手指向了路灯，“往那里看，芥川君。”

    不计其数的洁白绒花正轰轰烈烈着洒向大地，在空中被镀染上一层淡弱的黄色光芒。

    此情此景此刻，一起嵌入他们心中。

    “像飘荡在夜空中的璀璨星光。”太宰说着与他对视，“很美是不是？学着换个角度去看，也许就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芥川把手指按在窗上，轻轻描摹了一个星星的形状，他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老师的教诲，忽然请求道：“请给在下喝一口您的酒吧。”

    他想要离太宰先生再近一些，欣赏一样的风景，品尝同样的味道。

    “那你去橱柜里找个杯子。”

    “太宰先生。”芥川的动作比头脑先快一步，他侧过身，握住了太宰端着杯子的手举起酒杯快速把杯底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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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才算是和老师品尝了同样的味道。”他固执地解释，把冒犯尽数抛进外面的星光，又得寸进尺地提要求：“这个杯子就请老师送给在下吧。反正您也会扔掉的不是吗？”

    他一口气说完，这才被口腔中的怪异味道搅得心绪不宁，好奇怪，有点呛人，有点辛辣，又有着谷物特有的芳香。

    “好喝吗？”太宰没和他计较。

    “不...咳...咳...”

    芥川剧烈咳嗽起来，脸也开始发热，像在体内持续着一场高温，好烫，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这是怎么了？

    “没事吧？芥川君。”太宰的脸靠近他，呼吸拂过他的脸庞。

    芥川努力平复着自己的胸口，说不清的情愫在体内横冲直撞，喝下去的酒精又莫名使他不可控地兴奋。

    不行，这样不行，他往后一步，想要逃离。

    “没……没事……咳……”他摇着头，急需在一片混乱中找寻出口。

    “喝醉了吧。”太宰把手搭在他肩上，好奇地观察，“脸很红呢，原来芥川君你是一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