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抔烫手的冰（左慈） (第4/5页)

   刘辩脑海中忽然复现你着女儿装时的倩影，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离，像是魂魄沉入了碧落海，渐渐他面容上浮现淡淡的绯色，口中低低的沉吟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左慈是今日出关，他闭关前就曾告知与你，因为如果不知晓确切时间，你就会每日都跑来他闭关之地等，哪怕他说过很多次，不必特地来这里等他，你还是会来。

    没什么特殊的理由，你只是潜意识觉得应该要来，左慈反倒是猜测到你的行为是源自于你对他的眷恋和依赖，你害怕他不回来，用这种行为来牵绊他的心，只要想到你在外面等着他，他就会难以静下心，不得不提早一些出来与你团聚。

    为了你不必如此日日跑来此地等候，也为了他能静得下心坐忘入道，于是每次闭关他都会提前告知你一个大概的出关日期，而你会在这个日期上提前一到两日，每日事毕后就来他闭关处等候，不会等得太久，入夜了就会回去云帝宫就寝。

    除非是他所说的日期当日，你会等很久很久，直到他出现为止——

    夏夜的风忽然转凉，萤火虫的身影突然僵硬在半空，闪烁的萤火像是被冻住了，沉甸甸的坠下去，一同坠落的还有不合时节一瞬间长出骨朵又绽放满枝头的梨花，扑簌簌落下的花瓣就像一场温柔的雪。

    而在冰雪中凝聚出的仙人正看向你，冰冻般的绿色眼眸里摇曳着温柔的光，你笑着朝他奔去：“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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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很久了，怎么没佩戴香囊，可曾被蚊虫叮咬？”走近了左慈能察觉到你身上并未佩戴驱赶蚊虫的香囊，夏夜里山间蚊虫多的很，他忧心的打量起你来，你配合的在他撩开你边边碎发时歪了歪头，好让自己的脖颈能更好的暴露在他视线里。

    “应该是没有的……师尊，什么是龙阳之好，敦伦之礼？”

    你能感觉到在你话音落下时，师尊的身体略有些僵硬，随后他垂眼与你四目相对，往日如春寒消融般温和的眼眸，如今隐隐透着几分冰冻之意：“你从何处看到的这些？”

    “……就，翻了翻书看到的……”你下意识的没说出刘辩的名字，谎称是自己翻书看到；“这两个……是什么不好的词汇吗？”

    “却也不尽然。”与其堵不如疏，再者你如今年龄也不能说小了，过几年甚至该离山回洛阳担起你本该承担的责任，这些迟早都是要教你，否则到那时遭遇什么阴司，你又该如何应对，念及此，左慈周身的气息收敛许多，冰冷转瞬被微热的夜风吹散；“世间男女相识后，若对彼此有好感，便会告知父母举办成婚事宜，二人成婚当晚同房同床阴阳＊＊，这便是敦伦之礼……龙阳之好，说的是两人同位男子，却做了男女之间才能做的＊＊之事。”

    你听的一知半解，唯一确定的就是刘辩提醒你的确实算是大事，你与师尊之间既不是夫妻，也非龙阳，却数年来同床而寝，往日年幼不知事不觉得，如今既然知晓了，自是不可再继续下去，否则师尊与你之间的清誉迟早玉璧有瑕。

    “……师尊，其实我现在大了，还与师尊同寝，多少是有些不便了，不若师尊为我另择一处，供我起居吧。”

    “哪里不便？”话出口后左慈却又恍然大悟，他看了看还不到他胸口高的你，即便还是这般娇小的孩子，可也远比当年只有他两个巴掌大的你要成长太多太多；“……也好，吾明日会命人为你另寻一处建造寝殿。”

    自你有了自己的寝殿，刘辩就越发的肆无忌惮粘着你，有时夜里还会翻墙来找你，假托观摩星宿之词，央你陪着他爬上屋顶瞎胡闹。

    左慈曾为此罚过你们好多次，因为每次这么糊闹完，次日课堂上你们总打瞌睡，甚至有时候你还会因此邪风入体，刘辩的身体比你还差一些，你只是流鼻涕，他却是会发烧两日，这般不爱惜自己，如何不令左慈感到又气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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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刘辩这么不省心，当初就不该留下，左慈不止一次这么想，向来被世人觉得无所不能的仙人，难得的遇上了为之懊悔不已还无可奈何的事，索性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否则叫旁人知晓了去，恐是颜面无存。

    你及笄那年，你与刘辩先后离开了隐鸢阁返回洛阳，不过你和左慈时常都有通过心纸君联络，又是你在外边遇上了残缺的古籍，亦或者是古朴的传世之物，都会派人送去给他，一则是他喜欢，二则是你的心意。

    其实那些物品里也有不少事刘辩奖赏给你的，他听说你会收集这些东西，便以为是你很喜欢这些古物，自己得到了转手就会送给你，却不知道，你收集这些，是因为你知道左慈对这些颇有兴趣，想送回去讨师尊的欢心。

    你最近送回来的古籍，左慈一一修复后也鉴赏乐一番，只是那之中有一卷书册非寻常物，饶是左慈这样活了几百年，经历无数人间事的仙门之人，在翻看时也难逃面红耳赤心惊rou跳。

    你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一本书塞着一起送了过来，左慈的目光瞥向了放在一旁的心纸君上，他还清楚记得昨日收到这几卷书简，他和你通过心纸君所说的话。

    ‘那些书简似乎都和巫术禁术有些关联，师尊若是修复研读了，挑着有意思的也教教我。’

    有意思的……这该如何判断哪些是你所说的有意思的，左慈的目光从左到右略过了那几卷书简，最后落在了自己手里还捧着的这卷雕刻着许多线条，虽然亦有文字在上边，可大多还是两个人行线条冲的画面的书简：“……在俗世，此物确实很受世人喜欢，亦有许多人觉得有趣……”

    他沉吟片刻，始终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误会了，可有想到你如今身为广陵王，虽说汉室宗亲式微，但总有一些世家依旧妄想攀上你这样的汉室宗亲，这些时日你也没少提起过你所遭遇到的大大小小各种试探和手段，那之中更是不乏阴司污秽，一些奇yin下作的药物，你甚至都吃出抗性来了。

    会不会是因为那些事情遭遇太多，你于是对这些东西也有了好奇，可碍于你特殊的身份倒也不好在外与他人探讨这些东西，于是自然而然，你就……期盼着他这个当师傅的教导于你？

    左慈有些头疼，但心底里却没有半分觉得此事荒唐，好似你就算此时当着他的面之言要与他研习这房中术，他也不会有多悍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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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左慈神色流露出了几分茫然之色，仙门之中百无禁忌得很，尚有一支教派还以天地阴阳合欢为道，教中弟子信奉男女合和阴阳则合和，那种教义在世人看来过于秽乱有违伦常，但在仙门而言，压根就无人在乎。

    可左慈并非这般百无禁忌，他从前本是人，且是周天子一脉，礼书诗经都是自小学习，乃至成仙后也不曾丢弃习以为常的礼书诗经，哪怕丢弃了很多作为人时的枝末细节，有些融入骨子里的东西，他并没有抛却。

    否则也不必尊敬隐鸢阁里那些惹人厌烦的长老们了，他对那些长老能给与脸面，从来不是怕他们，不过是残留在身上的礼在作祟。

    而他的礼，不知在何时起，于你身上失去了踪迹，他很清楚你与他是师徒，他也的确尽到了为师的职责，识文断字，骑射礼乐，只要他会的，他都一一教给你，除开一些你不能学的，他对你从来都倾尽所有。

    他捏着这卷书简，眼波流转间另只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