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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朋友说，陈暮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

    李明yAn对日本这个国家没什麽概念，只知道日本政府曾经占领过台湾，战败後就灰溜溜的跑了。

    以前在村子里，那些年纪较大的长辈都是会日语的，跟平辈就说日语、跟晚辈就说台语、跟公务员就说国语，三种语言都不会Ga0混。他们有时候还会唱日本歌，李明yAn的外婶婆夫家是唱戏班的，但外婶婆独锺日本演歌，作戏时唱台语、不作戏时唱日语，只是後来政府严格禁止说方言，戏班子就开始唱起不l不类的国语。

    小时候外婶婆常常会抱着李明yAn，附在他耳边哼演歌给他听，也只能哼给他听，因为要是被外人听见哼日本歌，是要被抓走的。

    不知道陈暮会不会唱日本歌？

    「明yAn，你扫好了吗？」

    回过神，李明yAn才发现大家都已经扫好了，只等他关好门就能回教室，他悄悄留意了侧门的方向，故意放慢手边的动作，原本三两下就扫好的地，却让他一拖再拖。

    「明yAn，你还要多久？快升旗了欸。」周予文走了过去，发现他只剩一点，便伸手道：「不然我去关门好了，你扫快一点。」

    李明yAn应了声，故意慢吞吞地掏了掏口袋，双眼却直往侧门飘过去。

    他假装找不到钥匙，手在两边口袋左掏右掏的，就在手第三次伸进右侧口袋的同时，陈暮从侧门外慢悠悠地骑了进来，嘴里哼着小曲，还不忘回头向他们打招呼。

    李明yAn收到他的招呼，故作不经意看了他一眼，把右侧口袋里的侧门钥匙交给周予文。

    陈暮今天吃r0U包和豆浆。

    他收拾着扫具，心里暗想：那间r0U包不好吃，陈暮中午该抱怨了。

    「上次送你那本书，你看完了吗？」

    周予文的问题让李明yAn想起那天晚上。

    想起那晚宿舍关灯後，自己是如何坚持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把书彻夜读完的。

    「我Ga0不懂这本书有什麽好禁的？」李明yAn说，「他们又没有好结果。」

    那本书是讲Ai情的，而李明yAn正是对Ai情感到懵懂的年纪，在他心里，没有完美结局的Ai情都称不上是Ai情。他没碰过那种东西，所以觉得它神圣而高贵、坚固而美好，他不懂什麽叫za情，只觉得像是远得自己构不着的东西，所以他书看完了也不懂，互相喜欢却不在一起，那还叫什麽Ai情？

    「它被禁的原因是因为它的过程。」周予文头头是道，「Ai情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李明yAn笑了声，挑眉道：「你是Ai情专家吗？你又没交过nV朋友。」

    「又不一定要有过经验才能当专家，老师也没上过月球，还不是教书教得风生水起？」周予文补充，「我可是看完琼瑶所有书的人。」

    他一脸得意，像是将琼瑶世界里所有的Ai情做了一个可信而完整的归纳，令李明yAn不禁重新思考他的话──Ai情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他思考良久，却还是不懂。

    没有结果的话，要它做什麽？

    「明yAn，那个nV生好像在看你欸。」周予文拉拉他，指着远处树下的一个nV孩子，李明yAn定睛一看，却是熟人，他向来怕她，不敢叫她多等，便撇下周予文朝她跑去。

    「何顾，有什麽事吗？」李明yAn客气而疏离的问道，语气像是在给她请安。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nV孩皮肤白皙、五官秀气，大大的猫眼里头却盛满傲气，不是盛气凌人的那种，而是孤僻难处的那种，看人的时候双眼总是微微眯起，像是谁得罪了她。李明yAn一开始总是不敢看她，後来倒也渐渐习惯了，陈暮说她只是眼神不好，以後要配眼镜的。

    「我刚刚去导师室，陈老师请你中午有空去音乐教室找他一下。」何顾开口，声音细软却清冷，接着像是想到什麽，眉头便皱了起来，「老师说只剩你还没交调查表。」

    李明yAn一听，心里有些紧张，他与何顾都是陈暮的帮手，陈暮带的班级起码也有七、八班，这麽多班级竟然只剩他还没有调查完毕，让他在何顾面前顿时变得坐立不安了起来。

    「那边那两个同学，快要升旗了，你们还在做什麽？」

    李明yAn正想说话，教官严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两人纷纷回头看了过去，教官一见nV孩子是何顾，脸上的竖眉瞬间弯了下来，笑呵呵地走过来向她们提几句醒，也不追究他们靠在一起说什麽，便直接走了。

    「我今天就会把调查表交给老师，谢谢你提醒我。」

    明明李明yAn和何顾一样都是陈暮的帮手，李明yAn也无须对何顾负责的，但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肃然起敬，他想那应该是因为何顾身上流着军人的血Ye，那GU与生俱来的威严透过她的血r0U挥发到空气之中，让每个与她对话的人都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原来她就是何顾。」

    何顾走後，周予文才敢走到李明yAn身边，双眼却还是望着何顾离去的背影。

    「之前一直听到她的名字，今天才知道原来她长这样。」周予文叹了声，「早知道我就主动当老师的帮手了。」

    李明yAn睨了他一眼，「如果你有机会跟她面对面说话，你就知道她有多可怕。」

    「跟传说中一样可怕？」周予文反问。

    何顾算是学校里的传奇人物。

    传说全校的老师和教官都怕她，连校长也怕，因为她爸是党内高层，具T有多高没人知道，总之就是高到连来学校巡视的人都会特意去跟她打声招呼，所以从没有人敢去招惹她，只怕一个不好还得把祖宗十八代都赔进去。然而这并不足以使何顾成为传奇，何顾真正吓人的地方，是她从入学以来就拿了整整两年的全校第一，而且未来一定也会继续蝉联下去。

    李明yAn就读的高中可是全国一等一的好高中，里头的学生可谓是菁英中的菁英，而何顾就是那些菁英中的菁英中的菁英，分数完美到不可能会有人能超越她。

    传说何顾很孤傲、很难相处，传说只要多跟她说几句话，家里就会有人来调查身家，但经过李明yAn跟何顾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除了何顾本人确实很孤傲这点是真的以外，其他就只是传说而已。

    「跟她说话压力很大。」

    「可是她很漂亮欸。」周予文赞道，「皮肤也好白喔。」

    李明yAn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暗忖她还没有陈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