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割合集(猎奇、重口、暗黑)_17 回首往昔如梦过,此生不再与君遇(be结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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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回首往昔如梦过,此生不再与君遇(be结局) (第1/1页)

    自那日以后,只要是送来的药,萧谨珩都主动喝下,有了新的期盼,他的伤好得更快。

    萧谨珩与属下商议,决定在除夕夜宴逃走。腊月三十,大部分侍卫都会被拨去宫宴巡防。曾经传信的宫中眼线,将会领着他走小道出宫,与属下相遇后,连夜赶往西夏。

    除夕日,天空被一层淡淡的灰色云层覆盖,树枝上挂了红灯笼,宫人们忙碌地穿梭在宫殿间准备夜宴,喜庆冲淡了久未降雪的沉重气氛。

    长秋宫里,却连窗花对联都没贴上。

    萧谨珩走路已无碍,一个人静静伫立在长秋宫前,平静注视着来往宫人。

    小福子为他披上新做的狐裘,又将灌满热水的汤婆子往他怀里塞:“殿下,今日除夕,前几日送来的灯盏,不挂上吗?”

    萧谨珩胸口刺痛一下,小福子刻意没说送这些东西的人,可琉璃灯盏,翡翠如意,红珊瑚石,怎会是内务府主动送的。

    这二十多日,萧乾并未出现,但事事皆他所为。

    萧谨珩无悲无喜,仿佛与喜庆和热闹隔绝,淡淡道:“不必。”

    小福子没辙了,只说去看看御膳房做好菜了没有。

    萧谨珩没有将计划告诉他,逃出宫,中间一旦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他一条烂命,死了也无妨,小福子才过了几年安分日子,为此丢了性命,不值当。

    天色渐晚,乌云如同沉重的墨块,越压越低。

    除夕宫宴,皇帝不可缺席,此时萧乾正与文武百官一同欣赏表演。

    宫中灯火璀璨,丝竹声悠扬悦耳,舞者身姿轻盈,欢笑声此起彼伏,萧乾坐在主位,面上带着笑意。

    萧谨珩独坐长秋宫中,随意夹菜吃,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对着黑沉沉的天空。

    他收回酒盏,垂首饮下,温和桂香在舌尖流连。应是用今岁桂花新酿的酒,酒味不算醇厚,却清香悠长。

    品完桂花酒,萧谨珩闭目养神。

    “啁啾——啁啾——”亥时一刻,殿外传来鸟叫,萧谨珩倏地睁眼。

    下一瞬,窗子被推开,藏蓝身影窜了进来,复又回身关好小窗。

    萧谨珩握住别在腰上的折扇:“厉?”

    那人穿着太监服,单膝跪下,垂首回:“是。”

    萧谨珩只觉这人身型眼熟:“抬起头。”

    那人看向他,竟是日日对他横眉冷眼的赵顺安。

    此时赵顺安收了一贯的冷冽气势,语气恭敬:“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萧谨珩知道宫中眼线众多,赵顺安要往宫内外传信,必定困难重重,那般态度能免去不少窥探。

    “无事。”萧谨珩挥手让他起来,“何时动身?”

    “亥时三刻。今日宫宴,轮值禁卫交替有一炷香时间无人把守。”

    赵顺安说完后,从靠墙柜子的第二格取出一套新的宦官服。

    萧谨珩不作声,赵顺安也隐了身形。

    萧谨珩穿过这装束几次,现在看着只觉恶心,然而皇姐和属下都在等他,紧要关头不能出岔子。

    一盏茶后,萧谨珩还是拿起衣服,去内殿换上了。

    小福子晚间贪杯,桂花酒喝了一壶,这会才悠悠转醒了,连忙跑进殿内,正遇上萧谨珩换好衣服出来。

    “殿下,您这是?”小福子惊诧。

    萧谨珩面色一沉:“何福忠,你愿离开皇宫吗?”

    赵顺安悄无声息站在小福子背后,匕首已然拔出。

    “主子去哪,奴婢便去哪。”小福子立刻懂了萧谨珩的意思,跪下道,“父亲的命,奴婢的命,都是殿下给的,小福子誓死追随殿下。”

    萧谨珩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朝赵顺安打个手势,后者默默收回匕首。

    “那便跟上了吧。”

    赵顺安把两人安排在长秋宫外躲好,折返回去,将提前准备好的3桶香油泼在殿里,扔下火折子后溜走。

    萧谨珩凝视逐渐蔓延的火海,火光在他瞳孔跳跃,从星星点点的黄到跳动的红。

    赵顺安回到萧谨珩身后,却见那道瘦削挺拔的身影在颤抖,视线下移,逸王紧握拳头,力度大到青筋暴起。

    “走吧。”萧谨珩回首,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只有镇定。

    火焰在夜色中舞动,如同无数赤红的蛇,它们爬过窗沿,爬上桌案,将一切染上自己的色彩,拔步床前的虎皮毯也不能幸免于难。

    萧乾立在乾清宫外,注视长秋宫方向,橙黄色的光像是要把天也烧着。

    “他们还没走远,陛下此时下令还能将人追回来。”李德全站在萧乾身后一米处,甩了下拂尘。

    “他恨朕。”萧乾声音沉闷,“他被束缚在皇权编织的蛛网中,就没得过片刻安逸,逸王名不副实。我欠他的,实在太多。”

    “走吧,走远一点,不要再回来了。”他的目光好似穿过层层宫墙,看见萧谨珩模糊的背影。

    不知何时,寒风卷着细小雪粒打在萧乾面颊。

    “陛下,雪大了。”李德全为他披上大氅。

    “下雪了,是好兆头。”萧乾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却没有融化。

    新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很快覆盖了整个皇宫,也落在萧乾发梢、眉间。

    “李德全,你去拟一份圣旨。”萧乾身子晃了晃,声音有些哽咽,“就说……兴祯五年除夕,长秋宫走水,逸王未能脱逃,被焚烧而死。”

    萧乾顿了顿,才接着说:“祸星已除,瑞雪兆丰年,天佑荣朝。”

    李德全记下内容,唤来暗卫,吩咐他找具跟逸王体型相差不大的尸体,扔进长秋宫。

    李德全正要去拟旨,又被萧乾叫住,一幅画递了过来:“这个也一并烧了吧。”

    李德全接过画,瞧见是两个并肩站立的人。他是宫中老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几年的陛下和逸王。

    李德全还在出神,并未意识到陛下也在看这幅画。

    忽地,一滴guntang打在手背,他顿时伏地跪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雨了。”萧乾收回视线,抬首仰望苍穹。

    “对,对,下雨了。”李德全连忙附和。

    萧谨珩伴着大雪出了宫,一路竟是难以想象的顺利。他疑心这是萧乾的阴谋,可直到出城,都未遇到守城将士的盘查。

    萧谨珩与几十个属下会合,连夜骑马离开丰京,却在翠微山前遇到了定远将军方永兴。

    方永兴cao着一口方言,大骂道:“格老子的萧乾,上月给爷抓了关起来,冷倒不冷,还有棉被盖。那帮子看人下菜的东西,只送吃的,话都不会说。”

    他啐了一声:“你们说萧乾是不是脑子有病,前几天又给老子放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萧谨珩这才明白,之前萧乾说杀方永兴是骗他,他朝皇宫方向望了眼,头也不回驾马离开。

    一行人朝着西北方奔驰而去,雪越下越大,掩盖了马蹄足迹,也掩盖了种种过往。

    ——完——

    雪落皇宫映玉阶,马蹄声声远尘埃。

    宫墙深锁人已散,霰掩纷繁恨未消。

    烈火燃尽前尘事,情深缘浅终难续。

    回首往昔如梦过,此生不再与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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