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2/2页)

是算好时间一样，直接从他们眼前开过。曹耀平惊讶地一边看着公车远去的车灯，一边激动地指着公车，他来不及再多说话。

    阿杨马上转头往不远处的站牌拔腿狂奔，伸长自己的手臂用力地挥着，他大喊：「等一下啦！」所幸站牌旁有人替他拦下公车。他在终於快要抵达公车前，还被自己绊了一下险些跌得狗吃屎，旁边的路人露出关心的神情本想伸出手搀扶他，阿杨马上稳住自己的身T，露出那副过於开朗的样子，笑得没心没肺的。

    曹耀平目送他搭上公车，对方还抓紧车门关上前探出头，他朝着曹耀平又是一声大喊：「掰掰！」曹耀平笑了出来也喊出声：「明天见！」对他来说，阿杨拥有着相当自由的灵魂，而自己则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经常过於专注到突然抬起头看，前一刻还在教室里的大家，早就已经离开了，留下自己一个人。

    曹耀平一个人往反方向走，回到自己原本回家的路上，他仔细反覆咀嚼这场b赛带给自己的感受，以及阿杨那一番在众人失望里，显得格外超脱的话，他不禁思考起人们在追逐些什麽，而自己又该追求什麽？

    那场b赛的後座力来得有些晚，一直到隔天接近放学才在曹耀平内心引起一阵滔天巨浪。最後一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一个经常穿POLO衫的大叔，头顶的头发稀疏得会反S日光灯的光，亮得不少同学会在课堂上交头接耳讨论哪一个角度最亮。

    曹耀平对数学不算在行，但秉持着「努力」的JiNg神，题目的钻研多少能带给他一些成就感，他专注地盯着老师在黑板上画出的抛物线，他沿着曲线将思绪抛离的现实，渐渐地声音也逐渐不见了，老师解释的方程式变成电视机里激昂的球评声。曹耀平用力地眨了眨眼，试图将自己飘走的思绪拉回到现实，却清晰可见那被用力击出的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笔触，任何一个方程式都无法计算的美。

    下课钟声响起，数学老师刚好解完最後一题，转过头跟同学们交代作业後，风纪GU长接着起身，他提着蓝sE的袋子走到教室最前面，拿出大家的智慧型手机一一发还。国中的他们正处於智慧型手机逐渐普及化的年代，学校面对这波来势汹汹的革新，尚未想到合宜的应对措施，只讨论出一个折衷方案。

    每天早自习结束後，班上的风纪GU长必须将同学们的手机收到一个蓝sE的袋子，拿去学务处放在各班的柜子里，一直到最後一堂课下课钟声响起，再一一发回。

    曹耀平平常对手机的需求不大，往往礼让那些手机戒断症发作的同学们领回後，自己再默默走去跟风纪GU长要，有时候风纪GU长还会直接放在袋子里，他那支白sE的手机就孤零零躺在里面，机型还尚未完全脱胎成智慧型手机，还保有左右的按键，那是mama换掉後给他使用的，不是最好却堪用。

    此刻，他再也抵挡不住那不断拍打自己的浪cHa0，跨越班上一窝蜂涌上前的人cHa0，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向风纪GU长伸长了手，风纪GU长也刚好接上他的手，把那支白sE的手机妥善地交到他手中，他马上长按手机侧边的开关键，本是一方黑暗顿时跳出正在启动不停转动的圆圈，点亮了曹耀平眼底许久未燃的火光。

    由於他的电话费没有网路无限使用的项目，所以没有足量的流量足够他打开网页满足那蠢蠢yu动的心。曹耀平急急忙忙地跑到隔壁教室，对着还在整理书包的林勇大喊：「阿勇！借我网路。」

    这一喊引起不少同学侧目，林勇感受到视线围过来，让他相当不自在地抓紧书包跑到门边，一手把曹耀平拉到走廊一侧。曹耀平又再次提出自己的需求，语气除了着急还有恳求，他说：「阿勇！快借我网路！」

    林勇从未见过如此着急的曹耀平，他在错愕之余赶紧拿出刚放进书包的手机，让曹耀平与bAng球的世界再次连上线了。

    曹耀平从网页确认各场b赛的时间，并且在脑中快速地规划自己的时间，然後露出相当期待的表情，林勇认识曹耀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平时情绪相当平稳，甚至有时更接近无趣，竟然在短短数秒间转换了各种不同心情，还一脸满足的样子。

    「怎麽了？什麽事情这麽急？」

    曹耀平听到林勇的询问，整个人像是被打开某个开关似的，变得就像刚拿到新玩具的小孩那样兴奋，他急着跟林勇分享自己找到感兴趣的好消息，马上滔滔不绝地说起昨晚看b赛的经过，连阿扬那段心得也都拿出来说，还说得像是自己早有这番见解。林勇始终没有cHa话的余地，只能用点头来回应对方的盛情难怯。

    曹耀平发现林勇没有任何回应，突然感到害羞地说：「抱歉，我一个人讲得很嗨。」

    林勇摇摇头表示：「没事啊！有喜欢的事情不是很好吗？」

    被林勇反问後，曹耀平眨着眼睛没有马上回应，他咀嚼着林勇的问话，才真正明白到原来这GU莫名出现的情感就叫「喜欢」牵动着自己所有神经，让人在片刻间总会想起当时的触动，令人神往，拥有一件喜欢的事情是非常美妙的。

    曹耀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说：「我想我喜欢bAng球。」

    林勇不懂对方为什麽突然煞有介事地声明这事，但他依然点了点头给予一个不痛不养的回答：「那很好，只可惜我们学校没有bAng球队。」曹耀平瞪大双眼，然後又皱紧眉头说：「对吼！只有篮球队而已！」

    曹耀平在得知喜欢的事情後，立刻陷入无处着迷的窘境，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相当懊恼。

    「你怎麽会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不如我们创一个？」

    「才不要咧！我是桌球社的。」

    「你又不常去！」

    「什麽话啊！」

    「怎麽会发生这种事？」

    「不然高中就去念有bAng球队的学校？」

    林勇提出一个不错的想法，成了曹耀平考上高中的原动力。那时他的执着无关乎成绩高低，也不是考上哪一间高中b较有利升学，跟人们口中美好的未来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只是想要更加接近bAng球而已，如此再简单不过的理由，就能使人变得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