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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予涵，来。」辅导老师对我挥手，要我坐在她旁边。

    在场每个人此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包括坐在我面前的一名警察，他对我扬起有礼的笑：「杜同学，你好。」

    「你好。」我说。

    接着训导主任也说话了，却没有警察那样和气：「杜予涵，警察这次来学校，是有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协助，如果有他们需要的消息，就全部照实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导师连忙说：「请先跟她解释事情的原委吧，不要吓到学生！」

    「当然，当然。」警察仍笑YY，接着看我，「杜予涵同学，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放轻松，不用紧张。」

    「好，你请问。」

    「你认不认识梁少桓这位学生？」

    我瞄导师一眼，他对我轻点头。我回道：「认识。」

    「你们是什麽关系？」

    我静静看他：「可以先让我知道，你们找他的原因吗？」

    「这个……」他轻咳一声，「我希望你可以先告诉我，知不知道他现在的下落？」

    「我不知道。」我语气平静，「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他没有用手机，所以就算要找他，我也很难连络得上。」

    「这样啊？」他抿了一下唇，然後说：「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怀疑他涉嫌三年前的一起杀人未遂及纵火案。」

    我登时一僵，以为自己听错。

    「三年前在台南，有一名男医师在返家路上，突然遭到一群青少年用棍bAng殴打，最後被打成植物人，在那之後，又有人在那名医师任职的医院病房纵火，造成很多人受伤。」

    我感觉到自己手心在冒汗，尽管内心此刻波涛汹涌，我还是用一贯的冷静口吻问：「请问，为什麽你们会觉得是他做的呢？」

    「上个月，我们抓到一群飙车族偷窃抢劫，经过调查，发现里头有一名还未成年的男生，是三年前涉及那起殴打医师事件里的其中一人，他最後向我们坦白，梁少桓其实就是那起事件的主谋，查出这消息没几天，那位医师在两个礼拜前去世了，至今那位医师的家属仍然不能释怀。」

    「……」

    「我们後来发现，梁少桓的母亲，是当年那家医院的病人，而那位医师，刚好就是她的主治医生，只是，她母亲最後还是不幸病Si了。因此我们推测，这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犯案主因，也是他之所以在医院纵火的原因。」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剧烈跳动。

    「我们昨天上午也来过学校查梁少桓的住址，却发现他所给的资料全是假的，後来再到他以前待过的小学去问，结论是他搬走了。」警察凝睇我，「可是，後来我们也在那间小学查到，在以前和梁少桓同班的同学里，只有你跟另一个同学都和他读这所高中，所以我们才想，或许你会知道什麽……」

    听到这里，我终於明白，原来柏轩之前说警察有去找过他，是这麽一回事。

    「杜予涵，你真的不知道梁少桓在哪里吗？」训导主任问。

    我还来不及回答，导师就已抢先一步替我澄清：「我不认为杜予涵会知道这件事，更不认为她跟那名学生会有什麽牵扯。杜同学在学校的表现一直都非常优异，绝不可能跟那种学生有什麽关系！」

    「就是啊，他们虽然曾经是小学同学，但我相信杜予涵不可能会跟那种学生扯上关系！」

    「她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啊，无论是学业或是品德都非常好，绝不会跟那种学生厮混的！」

    几个老师跟教官都开始帮我跟警察解释，在他们口中，梁少桓俨然成了万恶不赦的祸根。

    只是，看到他们极力维护我的模样，我心里非但没有涌起一丝感激之情，反而只有满满的厌恶与恶心……

    我淡淡微笑：「警察先生，请问还有什麽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想早点回去上课。」

    「喔，好，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的话，那就不打扰你了。杜同学，谢谢你的配合。」

    「不会，很抱歉没能帮上忙。」我起身对所有人点头，「那我先回教室了。」

    「好，辛苦你了。」导师给我一个满意的笑容。

    离开辅导室，我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讨论声一会儿，闭上眼睛，再深深呼x1，最後面无表情的走回教室。

    「予凡，你有没有梁少桓的消息？」当天晚上，我将予凡拉到房里，小心的问。

    「没，g麽？」

    「如果你有他的消息，一定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我一离开房间要出门，予凡马上问：「喂，你去哪啊？」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帮我跟爸说今天会晚点回来！」语毕，我头也不回的跑出家门。

    从这天起，我每一天晚上都在外头找梁少桓。

    我跑遍了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但就是得不到任何消息，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也没有人了解他。

    没有人了解他……

    当毛毛雨缓缓飘落，冰冷雨丝刺得我难受。

    心力交瘁，无奈又无助，想哭的心情找不到发泄出口，我只能疲惫的坐在路边，盯着地上动也不动。

    现在的我，已经累到连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在这里g麽？」一道低沉声音传来，我的心用力一跳，猛然抬头，看见的却是予凡。

    他在伞下纳闷瞅着我的模样，让我的思绪停滞了一瞬，下一秒感受到深深的失落，曾几何时，予凡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居然变得和他如此相似。

    「你手机不接，老爸叫我出来找你。你最近都早出晚归的，到底是去g麽了？」他问：「该不会都在找少桓哥吧？」

    「……」

    「回去啦，不然连我也遭殃。」

    我慢慢起身，接过他递给我的伞，伤心的走回家去。

    隔天吃完饭後，我又准备要出门，爸从客厅叫住我：「予涵，你要去哪里？」

    「我跟学妹约好出去买东西。」

    闻言，他放下遥控器，起身走近我：「你是想去找那个叫梁少桓的孩子吧？」

    我浑身一震，连原本在看漫画的予凡，都瞬间抬起头来。

    「就是曾经送你到医院的那个男孩，对吧？」

    我哑口无言。

    「昨天，我接到你们学校跟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他们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听说那个孩子之前做了很多坏事，现在警察都在找他，你这几天晚上跑出去，就是为了找他，没错吧？」

    「……」

    「警察原本希望我们好好盯着你，甚至要我不要告诉你，因为他们认为那孩子有可能会跟你连络，可是我不会让他们这样利用你，从今晚开始，你不许再出去，明天起我也会开车送你上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