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一墙之隔的世界04 (第1/1页)

    他问：「这是第一集？」

    看简介感觉是一套系列。

    nV人回话的口气不太友善。

    「他总共要写多少集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没人料到她的口气会如此不耐烦。

    「这套书让他从八年前开始大红、大卖，出版社根本舍不得他完结。我倒是听我妈说，我弟早早就告诉出版社，下一本会是完结篇，他不会再续写，还因此跟出版社闹了不愉快。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季先生。如果不是我弟错过交稿时间，可能连出版社也不知道他人间蒸发了。」

    nV人冷漠的嗓音让人认为这对姐弟的感情可能很不好。

    孙宥嘉说当事人平常使用的电脑和手机都被视为重要证物，已经被监识科带走送到资讯处做监定，桌上只剩下数本笔记本、随手便签，以及杂乱的纸张。周信之要学弟再去向季编辑确认当事人与出版社的合作关系，自己则留在原地翻阅纸张。几乎都是随手写下的便签、笔记，有的脏兮兮，有的皱巴巴，看不出有无关联X或有重要提示，但是周信之已经养成习惯，依然将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收进证物袋中。

    多年来累积的办案经验告诉他：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时候，他注意到书桌上有个罕见的摆设：一块圆形铜盘，中央竖立一个倾斜的直角，大概一个手掌大，拿在手上有点重量。周信之仔细地端详，上面有许多陈旧的刮痕与擦痕，可是几乎没有灰尘，代表平日里有人相当认真在保养这个器物；周信之猜测这是个颇有时间历史的器物，也是房间里除了大量的书籍外，最不寻常的摆设。他就完全看不出这东西要如何跟当事人的写作事业连结在一起？

    既然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乾脆一并收进证物袋内，带回局里仔细调查。

    「我弟弟为了当作家，升大学後坚持一个人住在这里。明明考上工学院也顺利毕业，心思从来不在学业上。偏偏我父母可以随便他去。为什麽男人可以这样任X，nV人就不行？」

    nV人没由来的开始抱怨，走进来一边踢翻地上的书，光从动作就知道她很不高兴。

    「听说您是长时间在国外工作，这次是为了令弟的事件特地赶回来？」

    「郭光远突然人间蒸发，我父母都心碎了，换作是你能不回来吗？」

    她理直气壮的回答，语气中尽是不满，等脱掉白sE外套，露出削肩的黑sE长裙，这件长裙非常适合身材修长的她，尽管她不愿意摘下墨镜，但周信之相信她一定是位美人。

    「令弟知道您在家中加装监视器吗？」

    「当然不知情。」她答得很坦率，「要不是我父母会担心，我才不想做这种不见光的事情。」

    她说因为弟弟升大学後坚持要独居，被父母怀疑有忧郁、躁郁倾向。她乾脆趁一次父母偕同弟弟出国旅游时，持备份钥匙在家中装设整套网路监视器。

    「既然如此为什麽第一时间没有告诉警方呢？」

    这样一开始可以避免将案件列为失踪案，也能加快蒐证与调查进度。

    她盘起双手抱x，不满意遭到质问。

    「我装监视器是有备无患，并不是真的要监视郭光远生活中的分分秒秒。他是个生活乏味到极致的人，我也不相信他会乱来。何况最早我提议的时候，我父母是从头到尾反对到底，担心万一被我弟发现监视器可能会大发雷霆。有空每天打电话给郭光远嘘寒问暖，最後惹他不高兴；可是他们三天两头找我抱怨，倒是从不认为我会生气。我受不了得天天接我母亲的长途电话，她只会在电话那头担心我弟生病、不好好照顾自己。有这套网路监视器以後，起码在母亲打电话抱怨时，我能即时确认我弟是不是真的没事。平常我是懒得监看他的生活，再怎麽说他可是独居的男X。」

    听起来是个稍有摩擦的家庭，周信之说话不得不更小心。

    「第一时间确定郭先生失踪，您也没有打算透过双亲先转告监视器的事情，协助警方侦察吗？」

    才说完，周信之就有点後悔，他好像能看见她藏在墨镜底下的双眼，正在翻白眼。

    「我父母对电子产品并不熟悉。再说依我母亲忧心的个X，很可能会在我弟面前说溜嘴。我哪知道郭光远是真的Ga0失踪。我以为他不过是闹闹脾气，离家出走几天而已。而且，警方既然有来调查过，没发现监视器也很怪吧？」

    真是个哑巴亏。

    「学长！」

    孙宥嘉拿着手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是上司打电话来关心进度。卡在门口的书柜，不好活动，他索X打开手机的扩音。程孝彰特别再次叮咛，强调全案由周信之负责，主导查案方向。

    「……由於当事人稍有知名度，弄得不少媒T在炒作新闻。信之，千万要小心处理，不要让记者捕风捉影。分寸要拿捏好。记得要多加顾及家属的感受，务必要谨慎处理。」

    挂掉电话後，周信之故意瞪起孙宥嘉，决定等离开以後再念他一顿。幸亏电话中没有提到重要的事情。如今整起事件还在侦察过程，不可以随意泄漏，这家伙就是太会便宜行事。

    这时候，nV子突然站到他面前，问：「信之？你叫周信之？」

    刚见面时他只有简短介绍自己姓周。

    「是的，我叫周信之，目前由我负责调查令弟失踪的案件。」

    他拿出名片，nV人粗鲁地抢过却看都不看一眼。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你很眼熟。你不记得我是谁？」

    周信之被她问的一脸困惑，直到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与绝美的脸蛋。这张脸，确实有点眼熟，但他想不太起来。

    「郭小姐应该不是学长的前nV友吧？」

    孙宥嘉难笑的冷笑话害场面更尴尬。

    「你敢来调查这个案件，还要假装不认识我？」

    她摆出非常不以为然的脸，b稍早还要气愤。

    「我是郭光玖，你不记得我了？我可从来没忘记郭光远有个很帅的同班同学，在高二的时候忽然跟我弟形同陌路。」

    郭光玖？郭光远？

    听她再度提到弟弟的姓名，周信之觉得有点不对劲，立刻再把孙宥嘉早上给的资料拿出来，这时才注意到这位失踪者──郭光远，从小学、国中甚至到高中都与自己同校同班。辖区员警的笔录中留有一张当事人高中时期的团T照，在四十几名学生中，有一位顶着醒目的灰白短发，正是郭光远；而周信之也在照片中发现自己，他就站在郭光远旁边。

    孙宥嘉也看见了，嘴巴张好大。

    「学长，你认识当事人吗？」

    周信之迎上郭光玖不客气的视线。

    「郭光远？是……我认识的那个郭光远吗？」

    印象中，的确有位同学叫这个名字。可是记忆很模糊，连对方的长相都想不起来。他也不太记得一起求学的点滴。他们真的是同学吗？

    郭光玖不客气地伸手推他。

    「你到现在还装傻？亏我父母曾经那样照顾过你，你却连郭光远是谁都忘得乾乾净净？难道你还忘记你们在高二的时候，一个失踪一天，一个失踪两天，那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只知道小远从那次失踪後X情大转，跟你也不再亲近，连对我们家人都很有距离。有时候想想，他那时候就像是被人甩了。我问他是不是为你伤心，他却跟我吵架、闹家庭革命。明明同班长达十二年，你却连他是谁都不记得，有你这麽当同学的吗？」

    听着她充满怒意的嗓音，似乎唤起周信之一点点的记忆：一名穿白衬衫、黑sE西装K、顶着灰白发sE的少年，对着自己开怀大笑。

    他脑海中闪过的模糊身影，就是郭光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