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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深信不疑 (第3/3页)
,对逆天鹰道:“你既不愿,我也不强求,我会派人送你回洛泽冢。” “没有,属下没有不愿!”逆天鹰忙不迭道,似乎是看到了杨戬眼里的质问,他搜肠刮肚地找理由解释,“额……属下方才认真思量过了,觉得主人的安排真的是绝顶精妙,保护小主人的差事还就非属下不可了,属下义不容辞,一定不负主人所托,您就放心地把小主人交给属下吧!属下一定把他照顾地舒舒服服妥妥帖帖!” 哮天犬忍不住腹诽,这小子在洛泽冢待了一千年,把脑子都冻裂了吧,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虽说不知逆天鹰抽的哪门子风,且他这番说辞让杨戬很是不爽,但好歹事情有了着落,杨戬手头又有一堆公务,本就忙得不可开交,早已无心管这些是非,便命逆天鹰与哮天犬出去,权当逆天鹰是不愿再回到洛泽冢,并不过多质疑,也没那个闲心盘问,只是逆天鹰临走前目光在沉香身上流连了许久,被杨戬尽数捕捉,不由得心内存疑。 待二人离开后,沉香撇撇嘴,道:“舅舅,他是谁啊,怎么神神叨叨的。” 杨戬忍俊不禁道:“他是逆天鹰,往后便陪伴在你左右,方便保护你。” “保护我?我都多大人了,才不需要保护呢。” 杨戬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道:“忘记上回蛇妖一事了?你若能稳重些,舅舅倒真不用为你安排这些。”话虽这样说,但无论沉香有多小心谨慎,他都是不放心的。 “那好吧。”沉香揉揉吃痛的脑袋,杨戬是为他着想,他定然不会拒绝。 杨戬回到神座之上,纵着沉香大大咧咧地坐到他身边,莞尔间捧起卷宗,执起湖笔,问道:“今日去哪里解闷了?”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一桩事要跟您说。”沉香握拳一拍手掌,随后神秘兮兮地凑到杨戬跟前,道:“舅舅,您猜我回来的路上碰见谁了?” 杨戬状作苦思了一阵,尔后笑着摇头,道:“舅舅可猜不到。” 沉香倒也没有卖关子,“我碰见申公豹了!” 提起申公豹,杨戬动作一滞,也不再将这番对话当成与孩子之间的玩闹,神情稍显凝重,但微不可察,他仍旧淡定如斯,“你们有所交谈么?” 沉香连连点头,“当然有了,那申公豹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言辞中多有离间你我二人之意。话里话外都暗示您刻意隐瞒玉帝意欲封我为官一事,让我多心,让我以为您不想让自己权柄分散,实在可恶!” 杨戬眼中有转瞬即逝的杀意,泛白的指尖和变形的竹简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忍无可忍,但他始终眉眼含笑地望着沉香,待他说完后细心地帮其拨开沾在脸上的发丝,柔声问道:“沉香,你不觉得他言之有理吗?” “怎么可能!”沉香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想也不想便道:“您才不会这么想,您也不会对我有所猜忌,您不是这种人。” “那在沉香心里,舅舅是哪种人?” “那自然是光风霁月、大公无私,伟鸿不凡的大英雄了!” 沉香目光崇拜,言语自豪,落在杨戬眼中却是另一番光景,这世上,唯他自己清楚自己的不堪与龌龊,旁人看到的不过是其中之一,更何况沉香。若沉香哪日真将他了解透彻,恐怕他心中这漫溢的孺慕之情都要化为乌有了。什么英雄名,什么伟正身,都是他破败魂魄外塑的金身罢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是而已。可他从不在乎这些,无论是鄙夷的目光,抑或是连天的辱骂,他在乎的、惧怕的,生怕得而复失的,只有一样,唯此一样。 杨戬凝望了沉香许久,末了收回视线,责道:“这些恭维话都是跟谁学的?嗯?” 沉香嬉皮笑脸道:“我都是发自内心的,当然无师自通了。” 杨戬点了下他的前额,笑道:“你说的舅舅记住了,只一点,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愿意当跳梁小丑便让他挑拨去吧,你我之间,不谈异心。莫在明面上与他发生冲突,但你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捅了天大的娄子有舅舅替你担着,无需瞻前顾后左右思量,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舅舅!” “另外……”若非申公豹多嘴,他恐怕还要再犹豫一阵子,此时窗户纸被捅破,再怎样压着事也该说个清朗了,“玉帝有拜授你官职之心,确有此事,他遣派舅舅试探你的心意,只是……” 沉香何等伶俐,当下便接话道:“只是您担心我无法适应宦海沉浮,才踌躇再三。” 杨戬缄默半晌,道:“舅舅只看你的想法,你若愿意,舅舅不会阻拦,你若不愿,玉帝那边舅舅可以解决,你无需担心。舅舅只是希望,你是为了自己。” 杨戬只有这一条路走,所以希望沉香可以有选择。 “舅舅,我是很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但是……”沉香抿抿唇,继续道:“娘曾经教导过我,神灵在世,责之重大。既有能力,就该将其用在适当的地方,比如娘千百年来守护华山,您千年如一日地守护三界一样。我知道您担心我年轻,会在人心复杂的官场吃亏,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况且……” 最后一句话,沉香没有说出口,他望进杨戬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况且舅舅为他殚精竭虑多年,他已经不想再让舅舅为难了。他也想为舅舅出一分力,让舅舅在危难关头不至于孤立无援。 他劈开华山之后回了一趟昆仑山,山巅只有权神在,他便将开天神斧还给了权神。权神掌管天下权欲,在他临走前与他谈了一些话,其中就包括杨戬。 权神说自古以来,无论天上人间,有权柄之处就有血雨腥风,杨戬十几岁时便进入了争权夺利的朝堂,其中滋味可想而知,而至今日,杨戬再也放不下手中的滔天权,权力能在谈笑间杀人于无形,能利己,能夺势。他说杨戬为何不像旁人一样丧心病狂,因为他放不下权力的同时,也放不下肩上的千斤担。 “好,这才像我们杨家的男儿郎。”杨戬欣慰一笑,轻抚沉香的脸颊,道:“我们沉香,一定会大有作为。” 他早该明白的,自沉香放弃荣华执意踏上死路救母时,便已奠定了他知难而进的秉性。而杨戬如今需要做的也与从前一样,护他平安顺遂,助他竿头直上。 杨戬从不吝啬对沉香的直白夸赞之语,但不知怎的,沉香这一次竟觉害羞起来,颇有些难为情地低头笑了笑,难得有了腼腆之色。少顷,杨戬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事,将王母赠给沉香的礼物交给了他,四四方方的锦盒并不稀有,沉香收回思绪打开一瞧,只见里面躺着一支坠着碧玉风铃的簪子,玲珑剔透,十分好看,而这精致的簪子样式却并不细腻,是为男子束发而用,沉香不知王母送他此物作甚,莫非其中暗藏玄机?可他左瞧右瞧,端详良久也看不出特别之处,索性就揣起来,当支普通簪子便罢,他并不喜欢这种饰物,便不曾戴上。 他头上戴着的一直是杨戬先前赠予他的生辰礼——镂空彩云穿莲簪,款式简单,无繁琐累赘,方便得很。 只是不知这一支世上绝无仅有的宝簪,又掏空了司法天神多少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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