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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5  (第3/3页)
做的,便是跪伏着向前爬行,好不容易抓到那人的衣角。    别丢下我……    1    那人轻轻一推,剧烈摇晃的栈道一脚踏错,罗非便整个人摔了出去。    救……!    猛然惊醒,熟悉的天花板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漂亮的波纹。    接着,是井然神情忧虑的脸。    “非,你还好吗?”井然问。    回答的是井然身后的白术。    “他要能立刻回答你,我喊你医生。”白术把井然往一旁推了推,“先去喂他喝点水。”    手上埋的针被拔出,按了棉花。    井然将罗非扶起,小心翼翼举着杯子递到唇边。    白术抱着胳膊,一副没医生样儿的调侃:“阿然给我打电话,那声音紧张的,我还以为你要死了,直接就抛弃宝贵的调休赶过来,没想到就是吐脱水。”    1    “不过你也是厉害,吃海鲜忌饮酒不知道吗?还喝酒完熬夜,熬夜完继续喝酒,直接给自己折腾出个急性胃炎。”    喝了水,罗非焦渴的喉咙舒服不少,但说话仍是有气无力:“麻烦你了。”    白术翻了个白眼:“堂堂三甲医院未来之星,混得像个家庭医生,冯豆子那鱼怎么不记得留我一条。”    罗非没精力同他斗嘴:“等我好了,还你一条。”    “行,我记下了。”白术把药往床头柜上一堆,“医嘱写上面了,照着吃就行。这几天饮食清淡,哪里不舒服打120别打我电话,我走了。”    说罢,潇洒离去。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井然捂着罗非输液后冰凉的手背,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阿姨煨了粥。    罗非摇了摇头,再次闭上眼。    井然也没有强求,静静地注视着罗非,看他青色的眼窝深陷,带着沉沉的疲态。    “再睡会儿?”井然问。    1    但罗非还是摇了摇头,梦里无限下坠的失重感令他肺腑空胀,不敢睡。    “那我陪你聊聊天吧。”井然的语调安静舒缓,像一只无型的手,轻抚罗非酸涩的心灵。    “你喜欢的甜品店在淮海路开了家分店,说是有推出应季的抹茶蛋糕。唯一的问题是每日限量,让你自己过去排队你肯定不乐意。我让陈师傅买一份来,好不好。”    罗非眉眼不动:“我已经没那么喜欢吃甜食了。”    井然熟练地接话:“我知道,你只是喜欢喝他家的美式,配点甜品罢了。我让陈师傅买咖啡,蛋糕就是顺带。”    罗非终于笑出声。    他睁开眼,果然看到井然宠溺但戏谑的表情:“你这话要让白术听到,他肯定骂你不遵医嘱。”    “遵医嘱,我吃,你看着。”罗非的左手捂热了,井然放进被子里掖好。    罗非不乐意:“那你也不许吃,陪着我喝粥。”    “好,我去拿粥。”拐着弯哄人成功,井然起身。    1    没等罗非开口便补充道,“放了糖,甜的。”    15    思索许久,罗非还是没告诉章远自己在井然家。    “我在临市稍微有点耽搁,你自己在家窝两天见见朋友什么的,等我回来就出发。”    给章远打电话的时候,井然刚好端着碗进门,罗非比了个“嘘”,示意他别说话。    井然便静静等在一旁,听罗非用哄小孩的语气继续说:“我没骗你,真带你去欧洲玩……你理理行李,不行就让阿姨帮个忙……”    井然听得笑弯了眉眼,被罗非瞪了一眼。    “行,回去给你带好吃的,掰掰。”挂了电话,罗非长舒一口气。    井然坐在他床沿,勺了勺粥,吹凉了送到罗非嘴边:“和小远去欧洲玩?”    罗非习惯成自然地咽下:“还不是你惹得他不开心,我就带他出去散散心。”    井然眼皮微跳,但依旧神色不动继续喂粥:“那我的问题确实很大,都被你看出来了。”    罗非问:“所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能让他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    井然撒了谎:“或许我们回来太晚,他误会了吧。”    那晚开灯后的回忆,被不可避免地再度勾起。    罗非想到罗浮生抱着章远,直直望过来的沉默眼神,心脏像是被猛地一攥,胃部不适感再度袭来。    他往后仰,避开递过来的勺子:“等等,吃不下。”    井然漆黑的眸底不宜察觉地一黯,转而轻笑:“那要不,以后还是别玩这种交换游戏了。”    他在试探罗非。    若按以前,罗非不会过多考虑这些,顶多说一句“听小远的”。    但现在,他的挚友认真思忖许久,认同了:“也好。”    2    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改变。    井然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垂下眼,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你家小狗呢,那个晚上,他怎么说?”    从罗浮生离开他房间后,像是消失了一般,没给他发来一个字。而罗非又是见罗勤耕又是急性胃炎,还没来得及联系罗浮生。    况且……    那张极为相似的面庞,只单出现在脑海中,就足以让罗非感到反胃。    他可能一段时间内不想见到罗浮生。    或者说,一段时间内,他不想回忆起与罗勤耕有关的一切。    罗非岔开话题:“再委屈你这个主人睡一晚客房,我明天回去。”    避而不谈,可以有很多意思,连罗非自己都不见得通彻。    井然低头搅了搅快要冷却的粥:“好,我让你的司机明天过来接,先把饭吃完。”    2    罗非不疑有他,井然的安排永远那么周到体贴,无需他开口,便能先一步猜到罗非的意思。    他们太熟悉了,罗非人生中几乎所有的经历,井然都一清二楚。    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下意识寻求彼此的帮助,获得彼此的肯定,都成了种不假思索地习惯。    人类与生俱来的惰性,使得罗非不愿多想。    毕竟现在他需要苦恼的事情太多了,麻乱纷杂的情感撕扯着回忆与理性,罗非只能勉强从冷热温差里,重新审视自己多年来一厢情愿的悸动。    他对罗勤耕的感情,或许从来都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爱。    那是种被强势者诱骗下的向慕和驯服,只因为时间的滤镜和受害者的强迫自洽,而显得美好。    此刻,那层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被残忍撕开,罗非曾经耿耿于心、悬悬在念的所有,都令他无比恶心。    而罗浮生,无论如何都会被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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