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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你要去哪”

    “我攒了些钱，今年过冬给你穿一件暖和的袄子”

    “那你呢”

    “我可是大人，不怕冷，你还小，冻坏了就长不高了知道吗，长不高要挨人笑，还不能帮我干活”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听到最后一句话后男孩老实的不再说话

    娘留下了笔钱，却被强盗搜屋子抢走了，阿姐磕头磕到昏天黑地才让他们嫌晦气饶了两人的小命

    很小的时候他常常埋怨，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是我经历这些，长大一些后便明确了，也就不再埋怨

    看着步璃的背影，褚其实很想问为什么娘死了爹也不回来，他心里的什么东西在告诉他爹没死，只是在很远的地方

    他是不是在那边重新娶妻生子有了新家

    最终还是问不出口，他愿意相信阿姐，和她生活已经很幸福了，至于其他的东西要靠自己

    女人把袄子拿进门的时候，男孩已经浑身是血冰冷的躺在石地上，攒了许久铜板买的灵刃随着主人一起放在地上，屋子透风有些严重，留下的鲜血已经被风干，还有不少新鲜的血液往外流，被人殴打愈合的伤口再次因为冻破而裂开，这幅样子和惨死没区别，可不这样做他没有任何的能力，甚至连普通人都做不成

    今年是第几次了，步璃已经记不清了，每日都在发生

    她习惯的将年幼的孩子抱进怀里，一边沾湿帕子擦拭风干的血迹，用布条包扎不断出血的伤口，一边用袄子和体温暖着他

    “娘，阿姐，我们家有炉子可以烤火了么”

    感受到温暖，昏迷的孩子说着胡话，女人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正是该顽皮贪玩的时候，可没有孩子愿意和他玩，也没人看得起他们姐弟俩

    求助时吃闭门羹，出门时被扔石子烂菜，甚至还有人想强上了女人

    都是“怪胎”的错，尽管他们什么都没有做，男孩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她，只有这么做，他们才会选择害怕，而不是选择随意欺辱

    尽管她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可她希望褚懂事的再晚一些，只是希望他能再快乐一会，她会撑起一切

    “是，我们家也买的起炉火了”步璃亲了亲他的手背，看着他终年伤痕累累的小脸和身体后泣不成声“我们家的…阿褚..会成为这世上..顶天立地的男儿，阿姐保证”

    泪水和鲜血沾湿了袄子，哭肿眼睛的女人半夜洗好衣裳挂上杆子，第二日装作无事发生，循环往复

    两年也算熬过去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辱他，再也没有人敢叫他低头，正当他想报复怨恨那些人时，阿姐将娘留下的信给了他

    女人在信中早就预料到很多事，也告诉他不要怨恨那些人，更加不要怨恨那个男人，因为并非他自愿

    “你性格肯定随我，我是你娘，我还不知道你吗，不要怨恨那些欺辱你的，你要踩着他们的头颅往上爬，让他们怨恨你”

    “至于你爹，他不算你爹，最多是个借种的，我拿捆仙绳捆回来了一天而已，也没打算成亲，他要是发现了你的天赋和血脉要带你走，一定要跟着他，不要去当什么皇帝，一步登天才是娘最希望的，知道吗，同时也不要太苦了自己，和阿姐要吃饱穿暖，不知道留下的银两还够不够，你俩受苦，为娘会心疼的…..”

    眼中的泪水模糊了后面的字迹，最后的落款却看的最真切

    我知道了

    褚心里默默答应，沉寂了几天后就闹着要和步璃下地干活

    她拧不过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又过了几日，那个男人下凡要带他上去，确认书信中描写的样貌，尽管男孩对女人恋恋不舍，他还是咬了咬牙点头答应

    碧云天里有便宜哥哥和便宜弟弟，还有便宜爹和便宜二叔，两位长辈看起来没什么架子，但是兄弟俩十分仇视他，说他长得黑黑的，像个乡巴佬，还带着个丑丑的香囊

    但他并不生气，这是娘给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听说这兄弟俩的娘也死了，是在生上兄弟俩中小的那个后死的，好像是因为和花灵做了交易，前后两次盗取便宜爹的种子，天公觉得她无法无天，这事也传到了很多人耳边，她忍受不了指责自尽了，女人死后灵力不受控的外泄，影响了普通百姓，天母还收拾了烂摊子

    既然他们的娘也死了，应该也会感同身受才对，娘留下的东西最为珍贵

    乔清拿出糕点给他，乔褚也只是摇了摇头

    以为男孩在生气，男人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之前没有接他上来

    他已经两年没吃东西了，之前只是为了给阿姐省些家里的粮食所以好几天没吃，见自己没有什么影响，他也就没再碰东西

    他一边讨好着两位长辈，一边偷着时间去帮阿姐

    “怪胎”被仙人接走的消息让她过的好了些，不再有歧视和流言蜚语，步璃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勤劳走完了这一生，年终前女人最珍惜的阿褚就在身旁，怎么能不安心

    男人不再是那个被人瞧不起的乡野村夫，他有着仙人血脉的加持，是天赋异禀的奇才，别人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可这个高度要经历多少苦难没有谁知道

    乔褚的样貌变化很大，小时候瘦瘦小小，长大后比碧云天四位要高大的多，可能随他那个一样高大要强的娘

    他也并非没有感情，也分得清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在这两百年的相处下，尽管兄弟三相处的还是有些不愉快，对于两位长辈一直温柔和善的态度，男人倒也放下了心结，他确实也是被娘强迫，娘也解释了，不该怪他不闻不问

    冷漠转为些许依赖和信任，他似乎才让自己感受除了阿姐外其他人的情和爱

    却不知自己年岁渐长，那四人看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回忆到这就截止，乔褚感受到阴气不断在身体里流通后深吸口气睁开眼，却见床边趴着一只巨大的九尾狐，这是那姐弟俩中其中一人

    只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触碰，他并不怕这只妖会伤害到自己，于是上手摸了摸那柔软的皮毛

    牠慵懒的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