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弟棒打鸳鸯 (第3/3页)

恋地站在店门口等他，好似一根寒风中颤抖的枯树枝。许明成心急如焚，把车停好，和我一起坐进后座，他一边拿纸给我擦眼泪，一边皱着眉观察我的表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任他擦，用我这辈子最委屈的语气，颇为凄苦地叫他：“明成哥，我难受。”

    许明成一把把我抱住，宽厚的手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小程，我在这。”

    他这么大的反应反而把我吓到，我不习惯被摸头，在他怀里动了动，许明成又猛地把我撒开，整个人退到车门边，恢复他那套绅士做派：“……对不起小程，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被他拉来拽去，对他的优柔寡断感到无语。车内一阵尴尬的沉默，我出神地看着他嘴边的痣，问：“……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

    许明成好像噎住似的，不回答，手去摸车门，又打算逃，我拽住他的手把他压在车坐上，吻住他的嘴唇。

    许明成浑身剧烈一颤，想把我推开，然后就惊恐地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我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他脑袋乱动，我腾出一只手握住他的下巴，闭上眼睛专心地亲。

    许明成不肯就范，嘴巴紧紧闭着，我就慢慢哄骗他，挤出几滴虚假的眼泪，泪水滴到许明成脸上，他紧绷的身体慢慢变软，好像终于想通，嘴唇分开，纵容我向他索取，然后分不清是谁吻谁，许明成的回吻让我高兴得差点真哭出来。在亲吻中我缓缓感觉着他绵长温厚的爱意，我们离得那么近，许明成的情感像是酒一样引人沉醉。我不再摁着他，许明成抚摸我的后颈，引起我一阵战栗。

    不知道缠绵了多久，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我得意地看着许明成，许明成破罐子破摔地看着我。

    我说：“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了？”

    许明成喉结滚动了一下：“……难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枚银戒指戴在他右手无名指上：“没有。”

    许明成震骇地看着那枚戒指纹丝合缝的套上他的手指。我大概是在春末夏初的时候定做了这对戒指，戒指内圈印了我们俩的名字缩写，一直等着今天套到许明成手上。

    “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的……我们刚确定关系，戴戒指是不是太快了？”许明成看着那枚戒指，做梦似的问。

    “不告诉你。不快，我还觉得晚呢。”我把自己那枚拿出来，摘下手套，正要戴，许明成握住了我的手。

    许明成喉结滚动着：“你……要是我到最后也不答应你，这对戒指你要怎么办？”

    我挑眉：“没想过那种可能。”

    许明成失笑，他接过那枚戒指，郑重其事地戴在我右手的无名指上，面上好像是拿我没办法，实际上他自己高兴得耳朵泛红。我心口传来阵阵暖意，感觉没法控制笑容。许明成看了一会我们的戒指，然后又看我的脸，最后无奈地叹气：“你没事，你是骗我来见你。”

    我捏他的脸：“不骗你你躲我一辈子。不过你怎么吓成这样？”我有那么脆弱吗？

    许明成注视着我，良久，亲了亲我的额头，像对待小孩子似的：“小程，你一直很坚强，心事都自己藏着，你自己想想，你以前跟任何人示弱过吗？突然说想我、想见我，我以为你遇到什么事，难受得自己承受不住才找我，我当然害怕了。以后别这么吓唬我。”

    额头被他一亲，莫名其妙的痒。我往后缩，本能地躲避这个话题，开始翻旧账：“我不吓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以后再也不联系我了？我看你刚才亲得挺欢，怎么能忍住晾了我一年的？”

    许明成老脸一红，不停摩挲手上的戒指：“……我看你年纪还小，感觉你的感情可能混杂着对长辈的依赖，或许以后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到时候就明白自己对我的冲动只是寻求安全感，而且你那么年轻，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我吻他，许明成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我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我承认是有一点寻求安全感和依赖在，但是实际上我对你是见色起意，后来接触多了，一心认定你，别人再好我也不要，非你不可。”

    许明成：“……你不能说得浪漫一点吗？”

    我：“你还说看我年纪还小，我年纪小，你不也喜欢上我了？”

    许明成羞愧地移开视线，耳朵都红透了。他那双海似的眼中涌起浪潮，我感到干渴，忍不住和他接吻。我们俩都忍了太久，情难自禁地沉进在亲昵之中。我都快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被人这般亲密触碰了，当然要除了陆焰明，但那是我亲弟弟，不能和许明成划为一类。

    漫长的吻是羁绊的诞生，我们成为彼此的恋人，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我和许明成系起来，世界上多了一个和陆程有关的人，多不容易。

    天底下上那么多人，路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过客，感受过那么多隐匿在友善笑容之下的愤恨、漠然、嘲弄、疲惫……我终于遇到一个许明成，心像玻璃一样透彻，真心实意地待我，满心满意期待我好，如此珍贵。我理所当然地爱他。

    突然，许明成兜里的电话发出尖叫，我俩依依不舍地分开，亲得太入神，许明成掏出手机的时候都还有些气喘。我看他狼狈的样子，笑得停不下来，而许明成匆匆看了眼手机屏幕，表情变得很奇怪。

    他意味不明地看看我，我不知所以。许明成摁下接通和免提，试探着“喂？”了一声。

    出乎意料的，许明成的手机里传来陆焰明阴沉到可怕的声音：

    “我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