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鸢慈广】既白梨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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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2页)

没头没尾地问他:如果师尊是吸血鬼的话,会比我多活很多年吗?

    左慈把勺子里吹凉的热牛奶递给你,问:吸血鬼?今年万圣节想扮这个吗?

    你靠过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师尊,也祝你情人节快乐。

    他脸上的神色,即刻从沉思变成了愕然,你当然可以拿“小时候不是经常这么做吗”、“亲人间也可以表达爱意呀”之类的理由掩盖过去,可你仍小小地期盼,左慈会因此发怒、感到难堪,或者像受惊的鸵鸟一样害羞。

    你那时年纪还小,左慈对你没动过别的心思,就连那束花,也是在葛洪的撺掇下买的,后者认为被关在家里做作业的你是实打实的倒霉蛋。

    不过,百合是他自己挑的。葛洪向你热心揭发。他还说你师尊一进花店,就目不斜视地往放百合的架子冲过去了。

    你此前对百合并没有表现过怎样特殊的喜爱,但因是左慈送的,这束花被摆放在离你的床最近的地方,直到你把一杯佣人接来的水倒进花瓶,那天夜里,花朵枯萎了,左慈处置了那个佣人,你为此难过了一阵,不单单为那几支百合,还有误食了你桌上下午茶点而去世的小兔、总是需要确认安全的水和食物,那些你以为能成为朋友的佣人,尽数带着各种目的接近你,接着背刺你。有一回你不听劝阻,喝下一瓶未经检查的饮料,等医生来的过程中,你问左慈,他们都说我做错了,可我只是想看看有谁对我真心,有什么不对?

    左慈抚了抚你的头,他说没事的,这世上没有人不渴望真心,没有它,便和行尸走rou没有区别。但他还说,你还有很多时光,不必强求真心。最后,他说以后他会替你试毒,只要由他递给你的,都可放心。

    你想问,这是否说明了师尊的真心呢?可医生来了,问题只好像花朵一样腐烂在肚子里了。

    成年后,你就不大爱和宅子里的佣人们呆在一起了,家族里的其他高层在你身边安插了太多眼线,像路过荒草地后腿裤子上的鬼针草那样摘不干净,另一方面,你不想再从旁人的闲言碎语中去了解左慈了,尤其在那个嘴碎的手下被你揍了一顿后,也很少有人敢在你面前谈论家主的话题。

    接到左慈的电话时,你正带着两个小弟在码头点货,其中一个说,大小姐明年就二十了,家主一定也催大小姐快结婚了吧。被你一脚踹进海里。另一个把他的外套借给你,举着的伞总是微微偏斜,使他自己淋湿了肩膀。

    不明原因的偏袒同样令你反感,你接过伞,独自朝停车场走去。最近要处理一个出逃多年的叛徒,左慈这段时间不在主家,他提醒你万事小心,若要出门,随行的保镖数量会增加到六人。

    “六个是不是太夸张了?”小弟从海里爬起来后说。

    你不置可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电话里知会你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但你还是查到了叛徒窝藏的地点,家族计划下周末行动,你却在当天晚上就带人溜进了城南的夜店——垄断这片区域大麻交易的一帮加拿大人开了这家俱乐部,为了某种利益,也会暂时庇护被各个势力逼到悬崖上的叛徒。你对形势的判断不如左慈老练,结果可想而知,叛徒提前得知了集团的行动,不仅让你闯了空门,还引来了警察。被扭送进警车的队伍里,你名列首位,连藏在身上的手枪也被收走。

    那个平时对你倍加关心的小兄弟,在警力无暇顾及的街尾,仅远眺了你一眼,便跳上叛徒的车扬长而去。

    后半夜,家族的人来接你,一从警局出来,你就将那件外套脱下来跺了两脚,接着丢进垃圾桶。一辆豪华轿车低调地停在巷口,窗户紧闭,你意识到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正坐在车内。

    你以为他不会在这几天回来的,但司机已拉开门,也只能硬着头皮往车里钻。

    路灯的光线簌簌滑过车顶,夜风大呼小叫地抚着你的脸。被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你抱着胳膊,头偏向窗外,不发一言。左慈看着你,用那双一贯沉静的眼睛,只不过因你此时的心境,这样的目光反倒让你觉得烦恼。

    你抢在他之前开口:左君不用指责我,我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后果我自己会承担。

    左慈眉头微动,你撂下狠话后便自暴自弃地闭了眼,想起家族里的老家伙们说你和那懦弱的母亲长得越来越像,她死得挺早,你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心中越发烦躁。

    “我从未想过责怪你,只不过是个拿钱款中饱私囊的小角色,如今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他跑了也无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

    你诧异看向他,听见他又说:“我只怕他走投无路时,会用极端的手段……还好,你一切平安。”

    为了安抚你,左慈浅浅地笑了,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些无伤大雅的褶皱,轻微扇动的睫毛也显温柔。

    “你还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保护你不受伤。”

    你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回了什么,不及深思那句“你还是你”其后有什么深意,视线和那双惊人美丽的绿眸一对上,立即触电似地躲开了。

    好危险。你默默冲着车窗倒映上的自己说,又突然想到白天在海边,小弟说起自己结婚的事,此时借着玻璃上的倒影偷看左慈的手掌,你的心跳忽然快起来,回过头时,他也正好抬头,趁他转移视线前要说些什么呢?你在心中逼问着自己,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声尖锐的急刹声,你重心一斜,撞向前座的椅背,若没有左慈接住你,恐怕当场就要脑浆四溅。紧接着,耳边砰砰地炸个不停,左慈将你的身子压低,抱着你躲在主驾驶位后面。挡风玻璃很快全碎了,笨重的豪华轿车简直是个活靶子,子弹从四面八方嗖嗖嗖地飞进来,把座椅打得像莲蓬。

    你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怎么回事?是那个叛徒搞的鬼吗?”

    “被包围了,不过人不多。”左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刚才的刹车使车厢里的所有东西都撞上了车顶,中枪的司机歪倒在驾驶座上,碎玻璃渣扑了他一身。

    “师尊,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一个人处于极度恐惧的时刻,是不会发现自己嗓音里的哭声的,正如此刻的你。左慈的指头落在你额头上,平静地理了理你的额发。

    “没关系,”他说,“我们会按时到家的。”在此之前,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眼前混乱的场面,于他来说,好似已见过成百上千次。

    左慈伸出手,在狭窄的空间里划下阵法,碧眸幽然发着暗光,发丝微微浮动,你想起记忆里似曾相识的画面,同时,透过破败的车窗,你看见一辆来不及停下的重型卡车正飞速冲来。

    你护住他,伸出手,朝卡车的方向前倾,这番阻挡怎会有用?你的身体被瞬间压瘪的车门压碎,同一瞬间,你失去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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