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下雨天_第二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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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3/3页)

一个洞,外面的风从这口破洞呼啸而过,只有芝华能填补。

    “对啊,你就在这里。”他低声呢喃。

    破开的洞,在她的拥抱里愈合。

    一夜过去,程濡洱几乎没有睡着,他一直等着手机提示音,等着有人能领走那十万块。

    天亮后的云更加低沉,气象台连续发布三则大雪预警。冷空气来得太急,也可能是这里离乌云太近,十月下旬便等着落雪。

    他轻轻起身,尽量让床垫不发出任何震动,替芝华掖好被角,带上门出去。

    空气一团g冷,厨房阿姨做好了早饭,打开餐厅顶灯,照得窗外天sE更沉。他心不在焉吃了几口,嘱咐阿姨把Nh包热着,搁下碗筷回衣帽间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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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生的车驶抵楼下,载着程濡洱去筑云,一旦有人找到勒索严丁青的人,会带到筑云去领赏。

    时间很慢,离中午十二点还剩四个小时,程濡洱的耐心正在逐渐蒸发。

    等芝华醒来,房子里外都没有人,手机有一条未读消息,程濡洱说今日有要紧事,晚上再和她一起吃饭。

    芝华心想正好,她也有自己的要紧事,今天须拿着离婚协议找母亲摊牌。

    本该是前天,在她生日当天,按照她颇有仪式感的规划,离婚协议书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

    人与人之间靠的是情谊,芝华记得唐莺教给她的这句话。如果一个人长久地用关系绑架你、C控你,事实上你们之间的情谊已经荡然无存。

    她以前不敢承认这件事,昨晚和程濡洱回忆起唐莺,想到唐莺握着她的手,勇气重新找到她。

    天气太差了,芝华在路上堵了几分钟,一眼望不到头的红sE尾灯,像无数个禁止通行标示,暗示她此行即将付出的代价。

    以往要做一件事时,如果去的路上不顺,总是差一秒赶上地铁,差几秒赶上红灯,差几分钟就能准时抵达,芝华便默认这件事也会不顺。

    这次无所谓,她打过上万次腹稿,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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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华期望着,她与父母之间,还能有情谊。

    结婚以后,她很少来父母家。父亲认为嫁出去的nV儿,应该尽量少回家,芝华懒得有异议。

    家里的陈列没太变动,母亲找出一双拖鞋,像招待客人那样,招呼芝华换上,父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头看她一眼,问她怎么是一个人来的。

    母亲便责怪父亲,“nV儿回娘家,还不能一个人回了?”

    因为那封勒索信,他们处在佯装风平浪静的状态里,氛围和谐得虚伪。

    “我有事要对你们说。”芝华站着,虽然母亲扯着她的胳膊,想让她坐下。

    她cH0U回自己的手,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摔在茶几上,砸在父亲面前。

    “我决定离婚,没有余地。”芝华冷静地说。

    母亲的手耷拉下来,夹在芝华和丈夫之间,无措地来回看。

    “有完没完?”父亲扔下遥控器,拾起那叠A4纸,摔回芝华身上,“从小严出轨开始,你就嚷嚷着离婚,你有完没完?这种事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年轻时如何,你母亲宽容、包容,现在日子一样过,有什么忍不了的?非要离婚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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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妈当年就应该离婚。”芝华捡起离婚协议,一张张抚平,抬眼直视父亲。

    她挺直脊背站着,毫不退让地看着这位步入中老年的男人,看他像晴天霹雳般,坐着直喘气,把手边的玻璃杯砸出去,撞碎电视柜上芝华和严丁青的婚纱照。

    相框应声倒地,和玻璃杯一齐粉碎。

    “你这是在用刀T0Ng你的父亲!”他站起来,漫无目的地走,焦躁不安地打转,“我生你养你C心你一辈子,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亲事……”

    “你只是把我当封口费送出去了。”芝华打断他的话,事实上芝华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个道理,“你只是担心严丁青再把我的遭遇说出去,想办法把他拽到一根绳子上来,这是最重要的。让我有个归宿,其实是顺带的。”

    父亲仿佛被噎住,怒气冲冲看着她,连连点头说好,“你铁了心要对着来,好!”

    他左右乱看,寻找趁手的东西当戒尺。

    一直沉默不语的母亲扑上去,拉住父亲的手,“她是我们的nV儿,我们从来没打过她,今天不至于为了别人的儿子打她!”

    “就是我的nV儿我才要打!”他几乎是嘶吼,脸sE涨红像酗酒的醉汉。

    “那我不当你的nV儿了。”芝华平静地眨了眨眼,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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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晌没了动静,父亲不再四处乱找,母亲也不再拉着他,他们都瞠目结舌盯着芝华。

    “这样你就不会有一个让你丢人的nV儿,我也能有自己的人生。”

    芝华说着笑起来,把离婚协议收进背包里,“我并不是来征求意见的,我是来告知你们。我想也许我们之间还能有一些情感,证明我们的血缘关系真的是珍贵的。”

    18岁那年,母亲应该离婚,芝华应该鼓励母亲离婚,但是她们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

    现在轮到芝华自己,她坚定不移,母亲隔在芝华与父亲之间,并没有说反对或支持,但已经足够了。

    “mama,谢谢你现在什么也没做。至于父亲,‘梁’这个姓氏,我可以还给你。”芝华冷冷说。

    她已经十足确认,她已经厘清乌烟瘴气的表象,确认她与父亲之间没有所谓的情谊。

    杯盘狼藉的屋子里,母亲泣不成声,父亲一脸骇然,于是芝华掉头就走,飞速摔门而去,一滴滴泪砸在地板上,随着她的足迹一路往前。

    芝华亲手斩断了,那根捆住她28年的,看不见m0不着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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